扬州校军场,人山人海,旌旗蔽空。一座三丈高的英雄台矗立场中,台上金漆龙椅空悬,旁设一紫檀案几,上覆明黄绸缎,其下之物虽未现真容,却牵动着场下万千豪杰的心神——传国玉玺!
台下,各方势力划地而踞,泾渭分明。瓦岗“混世魔王”程咬金麾下,秦琼、单雄信、罗成等虎将环伺;河北窦建德、江淮杜伏威、河西薛举等反王亦率精锐到场;更有无数绿林魁首、江湖独行客混杂其中,眼神灼热。四周,无数隋军甲士“维持秩序”,实则刀出半鞘,弓弦暗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靠山王杨林与国师玄狐真人高坐远处阅兵楼,冷眼俯瞰,如同观看斗兽的猎人。
吉时已到,一通鼓响。一名隋廷官员上台,宣读冗长皇告,最终高声道:“……陛下有旨,今日天下英雄汇聚,特设此擂,以武会友!最终胜者,可上台观瞻玉玺,以示恩荣!”
“嗡!”场下顿时一片哗然。虽早知是比武,但“观瞻玉玺”四字,仍如火星落入滚油,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贪婪与野心。
规则简单粗暴:擂台决胜,落台者败,生死不论!
“某家先来!”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但见一条黑塔般的大汉跃上台,手持两柄板斧,正是河北名将,雄阔海!他乃黑煞星转世,力大无穷,曾力托千斤闸。
“雄阔海休狂,某来会你!”又一人飞身上台,白袍银甲,面如冠玉,乃是南阳侯伍云召,天狼星临凡,一杆亮银枪使得出神入化。
二人也不多话,当即战在一处。斧重枪疾,叮当碰撞,火星四溅,竟是棋逢对手,看得台下喝彩连连。斗了五十余合,伍云召卖个破绽,诱雄阔海一斧劈空,枪杆回旋,巧妙一拨,竟将雄阔海庞大的身躯带得一个趔趄,险些落台。雄阔海稳住身形,自知招式略逊,哈哈一笑,爽快跳下台去认输。
紧接着,陀螺寨主伍天锡(巨门星)、相州白御王高谈圣麾下大将、曹州顺义王孟海公请来的异域喇嘛……各路奇人异士纷纷登场,或比力气,或斗巧技,或施奇门兵器,台上龙争虎斗,台下惊呼不断,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瓦岗阵营,程咬金看得抓耳挠腮,几次想抡斧子上台,都被秦琼死死按住:“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bp;单雄信亦道:“此乃试探虚实之时,非决生死之战,陛下稍安。”
此时,一名来自西域的头陀,手持镔铁禅杖,连败七名高手,气焰嚣张,在台上耀武扬威:“中原无人否?尽是些酒囊饭袋!”
瓦岗众将怒形于色。秦琼正欲请战,身旁一道白影已如惊鸿般掠出!
“瓦岗罗成在此!番僧休得猖狂!”
声到,人到,枪到!罗成白袍银枪,傲立台上,俊美面容冷若冰霜,直视那头陀。
头陀见来者是个少年,嗤笑一声,抡起禅杖便砸,势大力沉。罗成却不硬接,亮银枪一抖,使出罗家枪绝技“梅花七蕊”,但见枪尖乱颤,化作七点寒星,虚实难辨,直刺头陀周身大穴!头陀大惊,舞杖狂挡,却觉眼前一花,肩头一凉,已被枪尖划破僧袍,留下一道血痕!
“好快的枪!”台下有人失声惊呼。
头陀恼羞成怒,禅杖狂舞,欲以力压人。罗成身法灵动,如同穿花蝴蝶,枪法时而轻灵迅捷,时而刁钻狠辣,滚手枪、怪蟒翻身、回马枪……招式连绵不绝,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十合,头陀已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罗成瞅准空档,喝一声:“下去!”枪杆横拍,正中头陀后背。头陀惨叫一声,口喷鲜血,直接被扫落台下!
“好!”
“好枪法!”
“冷面寒枪,名不虚传!”
台下彩声雷动,尤其是瓦岗阵营,更是欢呼震天。
罗成首胜,并不下台,持枪傲立,目光冷冽扫过台下各路豪杰:“还有哪位英雄,愿上来指教?”
接连又有数名高手上台挑战,皆被罗成精妙绝伦的枪法一一挑落。他枪下竟无一合之将!那杆五钩神飞亮银枪,如同银龙出海,惊艳全场。其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连胜之下,气势如虹,竟无人再敢轻易上台。
“白虎星君,锐不可当啊……”阅兵楼上,徐茂功轻摇羽扇,微微颔首。
杨林面色阴沉,对身旁玄狐真人低语:“此子不除,必为大患!”
罗成以绝对实力,连败群雄,扬名立万,为瓦岗挣足了颜面,也将这场“夺魁”之戏,推向了**。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擂台上的胜负,不过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真正的杀局,尚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