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城,意在如意魔镜吧?”
花小云开门见山,南宫雨夫妇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月夜里看不清他俩的表情,不然一定很难看。
花小云说:“丐帮武林禁止私斗仇杀、以暴制暴。‘南宫血案’是你们的私怨家仇,但更是武林公案,你们不可以撇开刀斧堂私下报仇雪恨。手刃仇敌固然痛快,但玉石俱焚,智者不为。再说,‘南宫血案’可能是一个叫作‘二十八星宿’的杀手组织所为,以你们夫妇的力量只是以卵击石。‘南宫血案’惨绝人寰,我们江总堂主震怒,责令刀斧堂火速破案。我就是为了此案专程来太阳/城的,你们是受害人也是证人,必须配合。和你们一起去太阳岛不会反对吧?”
“多谢花堂主好意。刀斧堂权大势大,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去太阳岛。”白荷显然心存芥蒂。
花小云打着官腔说:“南宫夫人这么说,是不欢迎了?”
刀斧堂确实权大势大,给人依靠。南宫雨忙说:“不敢,不敢!”
“不依靠刀斧堂的力量,你们只有去送死!”花小云严肃地说:“‘南宫血案’与如意魔镜有关,这就是你们要去太阳岛的原因。但是,太阳岛不仅是太阳/城的圣地,也是整个武林的圣地,包括丐帮在内,也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以私人身份登岛,即使出了意外,责任由我个人承担。”
南宫雨激动地说:“花堂主舍己为公,令人钦佩,我们夫妻俩非常感激。请花堂主先上船,有话慢慢说吧!”
“别急,南宫大侠。”花小云指了指船说:“这条船太小了点,我看只能坐三个人,如果都上去必遭倾覆之灾,只怕太阳岛的魔咒真的要灵验了。”
南宫雨说:“船是小了点,但坐四个人应该没问题的。”
花小云说:“太阳岛是仙岛,没有人间烟火。我们是凡胎浊体,少不了吃喝。我已在船上备了酒水和菜肴,份量不轻,容不下第四个人了。”
方圆明白了花小云的意图,说:“花堂主身份尊贵,不论何时何地,吃喝确实比什么都重要,不可随便。我们准备的食物寒碜了些,对不起花堂主的胃口。我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就是那个容不下的‘第四个人’。”
花小云说:“船是你们准备的,没把我算在内,我才是第四个人。是不是啊,南宫大侠?”
南宫雨和白荷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方圆说:“我是搭便船的,有便才可以搭。既然妨碍花堂主,那太不便了。南宫大叔、白大婶,你们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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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知趣离开,觉得轻松了不少。有时候,宁愿受罪,也不愿意受气。
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当一个人面临两难选择时,总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圆想象得到南宫雨夫妇的选择,无奈,船是南宫雨夫妇的,而且他们又有求于花小云。花小云挟私排挤方圆,方圆不想让南宫雨夫妇为难,更不想让人下逐客令。花小云能呼风唤雨,拐弯抹角撵人已给足了面子。
冷月西沉,海风呼啸,远眺东海,漆黑一团。太阳岛,就像黑夜一般深邃、神秘、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太阳岛越危险,方圆越急着去。时间所剩无几,就是天亮前的事了,怎样才能登上太阳岛呢?
黑夜茫茫,世态炎凉。
人一干急,就会觉得窝火。方圆忽发现远处有火光隐现,不禁循着火光走去,似乎那是一丝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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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烧得很旺,映红了两个烤火人古铜色的脸。烤火人着装像船夫,一老一少,都表情郁闷,蹲在熊熊火堆旁仿佛还觉得冷。
少船夫焦虑地说:“爷爷,我还是担心,让我们去太阳岛能回得来吗?”
老船夫迷茫地说:“阿宝不要怕,爷爷不是说过吗,白天去观音寺问过菩萨,说有贵人相助,定能平安回来。”
少船夫疑惑地说:“可是,贵人在哪啊?”
“贵人在这儿。”方圆突然无声无息地从一棵大树上飘然而下,展开的折扇上有个大大的“天”字,威风凛凛,如同天兵天将从天而降。
老少船夫骇然抱作一团,少船夫战栗着说:“你……你是人是鬼?”
方圆笑着说:“阿宝哥,你看我像鬼吗?我是人,但本事比鬼大。只有人才能保你们平安,你们既然害怕去太阳岛,我陪你们去。”
老船夫定下神来,小心地说:“不是我们自己要去太阳岛,是项楼主。项楼主平日有恩于我,最大的险也要冒。”
——为了报恩,不知让多少人迷失了自己,分不清是与非、轻与重。
“是项翌?”方圆怔了一下,说:“船夫是可以代替的,我代阿宝去。我和阿宝互换衣服,黑夜里项楼主肯定认不出来。”
少船夫阿宝雀跃起来,兴奋地说:“爷爷,好办法!”
老船夫也很高兴,但仍有疑虑,说:“项楼主说了,天亮后再去。不过,项楼主不认识阿宝。”
项翌不认识阿宝,但认识方圆。方圆想了想,说:“我脸上擦点灰,项楼主一定认不出来了。”
“菩萨显灵,公子真是贵人呐!”老船夫拉着阿宝跪拜在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