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女寝区域,去跟他的老板复命。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老板办公室。
朱建标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昏迷中的儿子。
他真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的儿子。
又蠢、又笨、行事莽撞,后来还在外国染上了赌瘾。在副本里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给他变成了猪头。
自己可是狮子!只有像他这样的猛兽才能创下这样大的家业,可一世英名居然就毁在了这么个愚蠢的儿子手里。
“浩楠,”朱建标神色不定地拍拍他的脸,“醒一醒,爹有些事情要问你。”
朱浩楠脑袋昏昏沉沉地睁眼,房间里一片昏黑。
“爹?你怎么不开灯啊?”
他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只打亮了朱建标一半脸,灯光下的表情竟然是难得的和蔼。
“浩楠,”朱建标柔声说:“你之前和我说,只要可以抓住胡艳疏,就有办法提前锚定副本。”
“再具体和爹讲一下该怎么做吧,刚刚我派苟经理过去,已经找到办法抓住她了。”
“哦,那个啊……”朱浩楠坐起来点,没心没肺地说:“就是杀了她吃掉,然后和地下一层那些人一样,让她的灵魂签合同就行。”
“她是副本献祭人之一,吃了她,我们就能直接更改底层规则,让这群员工全都绩效不合格,直接锚定副本。”
“这样啊,”朱建标点点头,站起了身。
没了他肥硕身躯的阻挡,朱浩楠凭着小夜灯的微弱灯光,发现他身后的衣柜大张,里面黑洞洞的,装有员工合同的保险箱不翼而飞。
朱浩楠顿时醒了,差点叫出声。
但是那声音卡在嗓子里,他难得聪明的动起了脑子。
他爹早就发现合同消失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都不生气?而且为什么不告诉他,反而来问提前锚定副本的办法?
小夜灯的范围有限,只从下而上地打亮了朱建标的下巴。
影影绰绰的微光里,朱浩楠发现他爹的表情异常熟悉。
就像是他妈离婚之前,和自己最后一次谈话的表情。
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妈。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是:放弃。
她对自己彻底失望了,所以放弃了这段婚姻,也放弃了自己这个儿子。
“爹,我好渴。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啊?”
朱建标“嗯”了一声,但是没动。微弱的灯光里,朱浩楠看到他的手上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对了爹,你记不记得,咱们刚进副本签合同的时候,那个公章长得跟之前手里的不一样,但是很眼熟……”朱浩楠用余光盯着朱建标手中闪着金属光泽的不明物体,背后缓缓地渗出冷汗。
朱建标下意识身体前倾,想要听他儿子这个发现。
就在他的注意力被吸走的这一刻——
朱浩楠抓起夜灯,狠狠地砸向了父亲的脑袋。
小夜灯尖锐的边角砸进肥软的脂肪里,朱建标猝不及防地被击倒在地。
他儿子年轻而肥壮的身体从床上猛地弹起,压坐在父亲的身体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那下砸的手上。
一下,两下……
血腥气蔓延在整个卧室里,朱浩楠麻木重复着下砸的动作,直到把朱建标的脑袋咋成了一滩烂泥,才惊恐地恢复神志,把小夜灯一下子扔到地上。
是他逼我的……是他先放弃我!先想要杀我的!
朱浩楠简直不敢面对自己杀了父亲的事实,坐爬着往后退,想要逃离这令人难以接受的弑亲现场。
他一路爬到卧室门口,手忙脚乱地开门。
办公室明亮的灯光在卧室射出一线光明,朱浩楠在关门前回身望去,看到他父亲死去的尸体,手上正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医药箱。
……
“小朱总,怎么就您一个人啊,朱总呢?”苟经理在办公室敲了好久的门,才等来了一身水汽,看起来刚洗过澡的朱浩楠。
“我爹睡了,有事跟我说吧,”朱浩楠面无表情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试图模仿父亲曾经的姿态,却显得僵硬而怪异。
听到最后,他阴冷的目光在苟成功和范珍荣之间扫视,“就是说,你们两个废物。那么早就赶过去,还是让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
“都怪她!”苟经理往后一指,“是她非得拦着,不让我进女寝,这才把人放进去的!”
“你是男的,本来也不能进女寝啊,”范珍荣哪能坐着让他泼脏水,“我进去查寝的时候,是你一直在门口守着的,谁知道是不是你没看住把人放进来了?”
“再说,女寝是我们一起查的,男寝可是你自己一个人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把什么人漏进来了!”
苟经理还要再辩,被朱浩楠打断了。
“没找出来,就算了。”他冷冷注视着范珍荣,用一种他自己都陌生的、刻意压平的声调说:“明天早上,公司召开绩效大会,你来主持。”
“好好做。做得好了,我在会上会给你优秀员工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