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傅清予见到了从前的下属,她们脚上拷着镣铐,正对人驱赶着进城。
再加上连日的赶路,受了惊,他晚上便发病了。
对于傅清予的话,辛夷没有怀疑。
他没有必要骗她,尤其是拿傅家军做玩笑。
傅家军跟着傅家母女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滞留在南城的这一支,曾经犯了错,才被留在南城镇守皇陵。
罪名是主将掩饰男子身份。
主将被罢免,知情不报的队伍则是被流放。
这支队伍曾是傅家军中的精锐之一,说是被流放,倒不如说是被委以重任。
想起自己调查到的,辛夷笑道:“知县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知县转身往回走,她不敢坐在上面,又不愿跟白无她们坐在一起。立在一旁的县丞搬了张椅子放在中间,让她就坐在辛夷对面。
白无站起来,指责:“杜知县未免太没有规矩了,在你面前的可是陛下亲封的长阳世子!”
杜知县精瘦的脸庞满是笑意:“世子都没有说话,白少监莫不是还在怪罪下官没有将赈灾银子批给你?”
白无被噎住,她们负责押送赈灾银饷,可怎么安排却不是她们的事。
最不显眼的李少监抢在徐少监前面说话:“杜知县说笑了,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南城,自是要尽心尽力才对。”
徐少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赞赏地瞧了一眼。
白无抱拳:“世子,下官先去告退,城南那边水势再起,需着人再去筑堤坝。”
辛夷嗯了一声,抬眸看向另外两位少监。
得到暗示,两人也急忙道:“下官也告退。”
傅清予坐在一旁,他没有看懂辛夷此举的用意,暗中掐了下她的手心。
辛夷哼笑,侧头对他道:“急什么,本世子与杜知县说几句话就陪你出去玩。”
傅清予用力挤出一个字:“……好。”
杜知县嘴角抽了抽,心中已然松懈了,她痛心道:“确实有人自请去泄洪,可惜那群人都被淹死了。”
辛夷跟着惋惜:“那确实很可惜了。不过,听说那群人都是镇守皇陵的?”
杜知县神色大变,强装镇定道:“世子,这话可不能说。镇守皇陵的可是……”她压低了声音,“那可都是罪人。自请泄洪可不能让那些罪人去的。”
辛夷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是本世子孤陋寡闻了。”
余光瞥到傅清予捏紧了拳头,辛夷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拉着人起身:“本世子突然想起来,驿馆中的鸟儿忘了喂,知县也要忙自己的事,就不打扰了。”
杜知县一脸的惶恐:“世子说笑了,这是下官的职责。”
目送少女离开,杜知县一瞬脸色变得阴沉,她问旁边的县丞:“无妄山那边你确定围死了?”
县丞道:“大人放心,手下的人时刻盯着的。”
杜知县又道:“派人跟着这个纨绔。”
县丞想劝,对上杜知县充满杀意的眼睛,她应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直到走出府门,辛夷的手被傅清予甩开,她啧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
辛夷是问傅清予无法接受跟自己的接触。
“杜知县在说谎。”
辛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傅清予在生气杜知县说傅家军是罪人的事,勾唇一笑:“将死之人的话,你也这么在意?”
傅清予一下拉住辛夷的手:“你要做什么?”
辛夷垂眸看了一眼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哼笑:“我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做。”
傅清予不信,他抓紧了辛夷:“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辛夷手一抖,将傅清予的手甩开,又强势地抓住,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上了上车。
暗处,看着腻歪在一块的两人,县丞吩咐身旁人:“看住她们,有什么不对就来告诉我。”
“是。”明显一副暗卫打扮的人应道。
暗卫离开,县丞抬头望着西北方华京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殿下如何了……”
*
辛夷说不管事是真的不管事,从知县府里回来后,她就待在驿馆里,白日里逗傅清予给暗中的人演戏,晚上则是听白无三人的牢骚。
五日过去,白无她们也不发牢骚了。她们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帮自己,也不难猜出来,一定是帝师大人派的人。
为的也不是她们,而是为了世子的政绩。
一时间她们心中各种酸,心酸和眼酸。
不管她们怎么算,好歹局势稳下来了,她们头上的乌纱帽也保住了。
白无等人刚松下一口气,噩耗就传来了——城中大批人出现发热!
这是疫病的前兆!
知县府里。
经过这几日,杜知县也不敢小觑这群华京来的京官,她设了宴会,专门宴请她们,辛夷也在受邀之列。
府外是亟待修整的秩序,府内却是载歌载舞。
流民尚且喝着稀粥,桌上却摆满了佳肴。
杜知县先向辛夷敬酒:“世子,下官先饮为敬。”
金银酒器,琉璃盘做装饰,便是辛府也没有这般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