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飞奔去院中准备车。
刘承恩则命令奴婢,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头竟是一堆朴素的衣裳,伺候着老太后和端王更衣。
既是潜逃,必须足够低调,总不能珠光宝气的。
这些衣物,原本是为了从宫中突围时,以备不时之需,不想机缘巧合,在这里用上了。
李明夷也跟着换了件靛青色的棉袍,又丢了一件同色袍子给温染:
“换衣服。”
温染双手捧着衣物,似在思考,见皇帝盯着自己,用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道:
“为什么?”
李明夷换衣的动作一顿,耐心解释:
“稍后天亮了,你穿一身夜行衣,多有不便。”
温染点了点头,似认同了这个答案,但仍没有动。
“去啊,我又不看你。”李明夷催促。
“但这是男子衣装。”
“……”
李明夷沉默了下,认真道:“条件艰苦,凑合一下。”
“……好。”温染点头,转身,朝远处角落走去。
她仿佛全无感情,如同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这姑娘不是有病吧?亦或者,这就是游戏设计师捏的人设?李明夷心中吐槽。
匆匆换了衣裳,见无人注意自己,他走到屋外,看向正在马棚旁套车的徐公。
马棚里,还余下一匹马,正不安地打着响鼻。
“陛下?”徐公惊讶。
李明夷做了个嘘声动作,又瞄了眼西太后等人,低声问:
“你驾车手段如何?”
“小人精通御马,陛下放心,哪怕天黑路滑,也准保稳稳当当。”
“能不能不稳当?”
“啊?”
……
俄顷。
换好衣裳的众人来到院中,只见皇帝陛下一脸愁容地道:
“车厢太小,挤不下所有人,只能分出一两人骑马。”
端王眼珠一转,撅起屁股,就往车厢里钻:“祖母,快进来!”
西太后在老太监搀扶下,自顾上了马车。
一副理所当然模样。
余下的几名宫女面面相觑,她们倒不敢与皇帝争抢,奈何不通骑射。
“你们上去吧,朕骑术总比你们好。”
李明夷发话,走向马棚。
“这……”谁人敢与天子同乘?松一口气之余,奴婢们纷纷钻入车厢。
李明夷翻身上马,他上辈子去过马术俱乐部做兼职,不算马术小白,尤其这具身体似乎遗留下的本能仍在,缰绳入手,一股熟稔感升腾。
扭头,看向院子里孤零零,只剩下一个的黑裙女护卫。
“上来吧。”李明夷朝她伸出手。
温染古井无波的美眸眨了眨。
……
……
叛军人马有限,自不会顾着这片不起眼的街区。
徐公驾车,一马当先,李明夷紧随其后。
经过主干道时,李明夷看见了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百姓们关紧门窗,熄灭烛火,躲在房间中不敢出来,街道清冷的吓人。
“对不住了,我无意伤人。”徐公碎碎念着,一咬牙,催动马缰。
车轮碾过地上的尸体,剧烈的颠簸令车厢内的西太后发出惊呼,又很快死死闭上嘴,怕引来叛军。
端王也撞的龇牙咧嘴,有苦难言。
李明夷骑着马,踩着尸体间的空隙,看着前方颠簸不止的车厢,嘴角微翘。
他身后,女护卫感受着皇帝的后背挡住风雪,眼神复杂。
就在众人有惊无险,即将抵达一处僻静的城墙根时。
前方车轮打滑,竟一头扎进深坑。
“吁——”
李明夷勒住缰绳,只见马车横着倒在地上,车轮兀自转动着,西太后正颤颤巍巍,钻出车厢,身后跟着熊孩子端王,祖孙二人皆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其余奴婢也是龇牙咧嘴。
“噗通!”徐公一个滑跪,哭丧着脸:“天黑路滑,小人惊了圣驾,请太后责罚!”
西太后脸色难看,正要发作,只听李明夷淡淡道:
“小心动静引来叛军,该尽快出去才是。”
“是啊,娘娘,先出城。”刘承恩劝慰。
西太后深吸口气,瞪了徐公一眼:
“还不快打开缺口!?”
“是!”徐公急忙爬起,快步走到黑乎乎的墙根下,掀开了一块草席,露出后头的“狗洞”。
“大胆!”
搀扶老太后下车的刘承恩见状大怒:
“你要太后娘娘钻狗洞?!想死不成?”
西太后也是勃然变色,她以为好歹是个能弯腰走出去的缺口,哪想这般折辱人。
徐公吓得跪地求饶:“小的不敢,只是……只是……”
他偷偷看了皇帝一眼。
李明夷下马,踩在铺着积雪的地上,说道:
“事急从权,朕先来吧。”
说着,不等其余人反应,他径直走过去,钻进了窟窿,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李明夷小时候在村中长大,也是爬树翻墙好手,钻个洞而已,自然不会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