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东知道野猪向不主动伤人,便未放在心上,起身走进山谷。
未行多远在坡脚下寻得一处避风所在,伸脚在雪下探得一块青石,除去积雪坐下稍事歇息。
待就雪吃下干粮后,起身察看四周,但见此处不但避得北风,那块大青石一侧更窝有数尺深的积雪。
稍作寻思,干脆不再寻找山洞,动起双手在青石旁边挖得一个容得两三人的朝南开口的雪窟。
试在里面呆得片刻,只觉比外面暖和许多,心下暗喜:这雪窟不比山洞寒冷,当可在此过得一夜。
又想到每次随着猎户进山,过夜时皆要在洞口前生得火堆,当即持斧出了雪窟。
未料到满山积雪覆盖下干柴却是不易拾得,四周走了一遭,仅拾得拇指粗细几棵干枝,无奈之下打消生火念头,顺手砍回几棵小树摆放在雪窟之上,以抵防夜里野兽出没踏陷雪窟。
随后又砍回细枝插满洞口,余下的铺在身下,用以隔寒。
这般打理一番,坐在窟内顿觉暖和踏实,又经打坐调息一番,已无半点寒意,便合眼躺在树枝之上,心下寻思:这山蜜难遇,明日里碰碰运气,逆着这条大河行去,再寻它半日,得与不得,晚间当可返回家中……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见一人朝这边走来,看那身形却似铁犁。
待其走近正欲招呼,却见走来的分明是风**夫妇,心下诧异,便开口问道:“师傅师娘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来人答道:“东儿,你已这般壮实了……平日里除了习武,可学得‘四书’?”
听那声音却不是风**,待细瞧那二人,似曾相识,偏又一时不得想起。
正在发愣之际,旁边的女子忽然抽噎说道:“东儿,你在山里冷不冷?娘给你取来被褥!”
伍东闻言,不由心下大恸,张嘴欲喊,却蓦地坐起,但觉四下里漆黑冰冷,方知是梦中醒来。
打了一个哈欠,紧紧皮袄,正欲再睡,耳中忽听“咯吱”声响,虽是极其细微,在这山中静夜里却听得分外真切。
待声响又起,伍东虽向来胆大,亦不免听得毛骨耸然,睡意顿消,伸手轻轻拨开洞口枝叶,待凑近瞧去,顿时“啊”地的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只见三四丈开外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一只猛兽。借着月光看那物明暗花纹、半卷长尾,分明是一只体形硕大的老虎!
伍东内功不弱,身手亦是矫健,但乍见猛虎在前,不免大惊叫起。
稍作镇定,不由暗想:这家伙定是闻得气味方才朝这里走来,若它一扑而下雪窟塌陷,到时目不能视手不得伸,我岂能逃得虎口?
情急之下,忙退到洞底,举斧便砍。那积雪本也松软,轻触即落,只数斧便朝北通开一洞。耳听虎爪触雪的“咯吱”声响已至身后洞口,立即猫身从这边钻了出来。
转身站定,见那老虎正在丈外盯着自己,当即瞧了仔细,右手斧头脱手击出。
日间崖下遇得大雕攻击,伍东知道大雕虽凶却伤他不得,故而出手之际只用了五成劲力,意在惊走即可。此刻老虎当前,却不敢大意,手上已用得全力,斧头呼啸而出,直奔虎头。
可偏偏凑巧,斧头甫一离手,那老虎已然窜到半空,随即直扑而下。斧头慢了半分,擦着虎爪飞出几丈远,没入雪中。
见势在必得的一斧竟自走空,伍东心下一沉,急忙向左旁跃去。脚方沾地又自纵起,双手抓牢树枝,接着挺身窜上一棵大树。
那老虎纵扑落空,随即大吼一声,转身扑到树下,四爪连抓带蹬竟然爬上树来。
这百兽之王的一声大吼,直震得树上积雪簌簌而下,更听得伍东心里发颤,眼见瞬间便追上树来,连忙又窜上一截,竖起右掌连劈带折掰下一截腕般粗枝,朝着脚下劈头盖脸一通疾戳。
那老虎贴在树上,利爪抓着树皮,自是耍不出平地的威风,头脸又遭树枝戳挡,虽未受伤却也上去不得。
僵持片刻,想是难以把持,老虎歪头顺着树干退下一截,之后纵身跃下,口鼻冒着白气在雪地里来回走了几趟后,竟停下瞄着树上,却是未有离开的意思。
伍东见得老虎下树方自暗松一口气,随见这大家伙竟未走开,心里不由暗暗叫苦:眼下手无寸铁,倘若这畜生一直不走,如何是好……
一人一虎,一上一下,对峙起来。
伍东借机打量树周,但见方圆三四丈内仅有数棵一人多高的小树,离得最近的一棵粗树却在老虎身后的一处矮崖之上,估摸在六七丈开外,绝难一跃而至,一时未得脱身主意。
过得半炷香的功夫,见虎仍未有去意,伍东忽想:只想着逃走,竟未想到吓它一下,若能惊走最好。
当即伸手折来拇指般粗的树枝,去尽丫杈,擎在手里掂掂份量,抖腕投了出去。
那树枝急似利箭一般,正中老虎额间。只是虎皮厚实坚韧,却非钝枝可伤。
不过,老虎受此一击,或因惊痛,竟向身后的那处矮崖退近数尺,随即蓦地后腿乱蹬,似陷入雪中。
蹬得数下,前爪连连刨雪方才挣得上来,又低声“哼哧”着回到原处。
伍东人在树上,借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