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存在” 的观点相契合。萨特曾提出 “存在先于本质”,认为人没有预设的本质,而是通过自由选择与行动不断创造自身的本质;而《玩嘢》中的 “心”,正是人自由选择与创造的核心,人通过 “心” 的 “给予” 与 “玩耍”,不断构建自身与世界的关系,创造自身的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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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哲思的表达来看,《玩嘢》的成功之处在于,它没有将哲学命题直接 “翻译” 为诗歌语言,而是将哲思融入语言的肌理、意象的建构与情感的流动之中,实现了哲思与诗性的完美融合。正如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中所言:“哲学求真,艺术求美,而诗歌则是真与美的结合。”《玩嘢》正是以 “玩” 这一充满生活气息的意象为纽带,将抽象的哲学思考转化为具体的诗性表达,让读者在感受语言魅力的同时,也能体会到哲思的深度,实现了 “以诗载哲”“以哲润诗” 的双重效果。?
三、方言诗学的突破与传承:《玩嘢》在当代诗歌语境中的价值?
在当代汉语诗歌创作中,方言诗歌始终面临着 “传承” 与 “突破” 的双重命题:如何在保留方言文化特色的同时,避免陷入 “地域主义” 的狭隘;如何在运用方言进行创新表达的同时,实现与更广泛读者的情感共鸣。树科的《玩嘢》以其独特的创作实践,为方言诗学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启示,其价值不仅在于对粤语诗歌传统的传承,更在于对当代方言诗歌创作边界的突破。?
从传承的角度来看,《玩嘢》深度扎根于广府文化的土壤,是对粤语诗歌传统的继承与发展。粤语诗歌有着悠久的历史,从明清时期的粤讴、龙舟歌,到民国时期的粤语新诗,再到当代的粤语诗歌创作,始终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与文化内涵,成为中国诗歌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明清时期的粤讴,多以粤语口语创作,内容贴近民生,情感真挚,如招子庸的《粤讴》,便是以粤语描绘民间疾苦与男女情爱,具有浓厚的地域文化特色;民国时期的粤语新诗,则在借鉴西方诗歌形式的同时,保留了粤语的语言特性,如陈残云的粤语诗,既具有现代诗歌的先锋性,又不失广府文化的鲜活气息。《玩嘢》继承了粤语诗歌 “口语化”“生活化” 的传统,以粤语口语为创作语言,内容贴近人的日常生活与精神世界,避免了方言诗歌可能出现的 “文化猎奇” 倾向。同时,《玩嘢》又超越了传统粤语诗歌的题材局限,将目光从 “民间疾苦”“男女情爱” 转向 “世界本质”“认知方式” 等更宏大的哲学命题,为粤语诗歌注入了新的思想内涵,实现了对粤语诗歌传统的创造性转化。?
从突破的角度来看,《玩嘢》打破了方言诗歌 “地域局限性” 的魔咒,实现了 “地方性” 与 “普遍性” 的有机统一。长期以来,方言诗歌因其语言的地域性,往往被视为 “小众诗歌”,难以获得更广泛读者的认可;而《玩嘢》则通过对 “人类共同命题” 的探索,突破了地域的限制,实现了与不同文化背景读者的情感共鸣。诗歌中所探讨的 “如何认知世界”“自我与世界的关系”“心灵的自由与超越” 等命题,是人类共同面临的精神困境与思考方向,无论读者是否熟悉粤语,都能从诗歌中感受到这种普遍的精神诉求。同时,诗人在运用粤语时,并未刻意追求 “方言的陌生化”,而是通过简洁、通俗的粤语表达,让不熟悉粤语的读者也能通过上下文理解诗歌的大意,这种 “以地方性语言表达普遍性命题” 的创作方式,为方言诗歌的 “出圈” 提供了新的可能。?
此外,《玩嘢》对当代诗学的贡献还在于,它重新定义了 “方言” 在诗歌中的功能 —— 方言不再仅仅是 “文化符号” 或 “地域标识”,而是成为诗歌思维的重要载体,是诗人认知世界、表达自我的独特方式。在《玩嘢》中,粤语不仅是一种语言工具,更是一种思维方式 —— 粤语的语音、词汇与语法特性,塑造了诗人独特的认知视角,让诗人能够以更本真、更鲜活的方式看待世界。这种 “方言即思维” 的创作理念,打破了通用语对诗歌思维的垄断,为当代诗歌提供了更多元的思维路径。正如海德格尔所言:“语言不仅仅是表达工具,更是思维本身。”《玩嘢》通过粤语所展现的,正是一种与通用语思维不同的 “诗性思维”,这种思维方式更注重体验、注重情感、注重个体的独特感受,为当代诗歌的创新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在全球化与同质化日益加剧的今天,《玩嘢》的创作实践还具有重要的文化意义 —— 它以方言诗歌的形式,守护了文化的多样性,抵御了语言与文化的同质化危机。方言是地域文化的 “活化石”,承载着特定文化群体的历史记忆、生活习惯与精神信仰;而方言诗歌则是方言文化的重要载体,通过诗歌的艺术形式,让方言文化得以传承与发展。《玩嘢》通过对粤语的创造性运用,让广府文化以一种更具艺术性、更具感染力的方式呈现出来,不仅让广府人感受到自身文化的魅力,也让其他文化背景的读者了解到广府文化的独特内涵,实现了文化的交流与互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