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为“点”(瞬间)、“啲啲”(些微)、“时时”(时刻)、“代代”(世代)等能指;而“太极,八卦”的引入,则将意义推向宇宙生成的层面,形成能指的垂直滑动。
这种解构策略在第四节达到巅峰:“物竞天择”与“心度有冇一”的对抗,本质上是两种意义系统的碰撞——达尔文主义的“适者生存”与禅宗的“心物一元”无法被同化为单一的意义,而诗人通过“查实”(其实)的转折,将意义悬置于解构的临界点。这种悬置状态在粤语“噉话”(这样说)的口语词中得以强化——当“噉话”作为引语标记出现时,其本身即暗示了意义的不可靠性,从而完成了对确定性的解构。
十、结语:诗学的永恒复归
在《一日》的终章,诗人通过“喺心度有冇一……”的疑问,将存在之思引向永恒的追问。这种追问既是对《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的回应,也是对海德格尔“诗是存在的历史”的诠释。当粤语的音韵在“一……”的省略中逐渐消散时,我们却在这消散中听到了诗学的永恒复归——正如《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音律穿越三千年依然震颤,《一日》的方言诗学同样将在时间的褶皱中持续发声,为汉语诗歌提供新的可能性。
在这首短诗中,树科通过方言的音律、意象的拓扑与哲学的攀升,构建了一个多维度的诗学空间。从微观的生命粒子到宏观的宇宙秩序,从原始的图腾崇拜到现代性的祛魅叙事,《一日》不仅是对时间的解构与重构,更是对存在意义的诗意叩问。当我们在粤语的声韵中读完最后一行时,或许会像海德格尔所说的那样,在诗的言语中“栖居于大地之上,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