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残影,如同死亡的旋风在人群中穿梭。它们不追求杀戮效率,而是享受着切割的过程,所过之处,留下的是被精准切割分离的肢体、被开膛破肚的躯干和漫天血雨。
惨叫声变得支离破碎,战场瞬间化为了真正的人间屠宰场……
伤亡数字开始指数级恐怖攀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阵线,再也无法向前推进一步。面对这些更强、更诡异、更高效的杀戮机器,人类士兵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阵线开始动摇,然后不可避免地向后收缩。
士兵们被恐惧压倒,本能地向后退却,尽管他们知道后果。
“顶不住了啊!它们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一个士兵打光了所有弹药,看着如同潮水般用来的怪物,绝望地丢掉了步枪,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我想回家……我真的不想死在这里……” 另一个年轻的新兵蜷缩在一个弹坑里,泣不成声,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
“救命!我的腿!我的腿被那鬼东西切断了!谁来救救我!!” 一个重伤员拖着半截身子,在血泊中艰难爬行,向任何可能听到的人发出哀求。
绝望的哭喊、哀求和对死亡的恐惧,在通讯频道中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与枪炮声、爆炸声、怪物的嘶吼声交织成一曲末日交响乐。
每一次不得已的后退,都伴随着外骨骼“处决”协议被触发时的沉闷爆炸声、高压电流的噼啪作响,以及受刑者发出的、短暂却凄厉到极致的惨叫。
这声音如同梦魇,不断摧残着幸存者的神经。
终于,在伊恩右侧不远处,一名士兵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目睹了太多死亡,承受了太多恐惧,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终于,在伊恩右侧不远处,一名士兵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丢掉了手中打光弹药、沾满污血的步枪,发出一种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疯狂与解脱的嚎叫,转身,不顾一切地、向着来时那看似安全的、此刻却被淡红色雾霭笼罩的后方区域狂奔而去——
“来呀!畜牲!杀了我!!!老子不玩了!!!”
“不!别过去!回来!!” 伊恩目睹这一幕,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下意识地嘶声喊道,尽管他的声音在巨大的战场噪音中微不可闻。
但一切为时已晚。
就在那名崩溃士兵的双脚,刚刚踏入那淡红色雾霭边缘的瞬间——
“呯!!”
一声并不算响亮、却如同丧钟般敲在每一个幸存者心头的沉闷爆裂声响起。
他穿戴的那套“驮马”外骨骼,所有主要关节处——肩、肘、髋、膝——猛地弹出了粗壮的物理锁死栓,将他整个人如同雕塑般死死固定在了原地!
同时,外骨骼内部瞬间释放出强大的高压电流,蓝色的电弧在他身体表面疯狂窜动!
“呃啊啊啊啊——!!!” 那名士兵的动作瞬间僵直,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只能从被电流灼烧的喉咙里挤出凄厉到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惨叫,那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让听到的人无不灵魂战栗。
紧接着,更恐怖、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那弥漫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红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缠绕、包裹上被锁死在外骨骼囚笼中的士兵。金属外壳接触红雾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黯淡、晦涩,然后如同被泼上了无形的强酸,开始 “滋滋”作响地腐蚀、溶解、剥落!
而里面的士兵,在所有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暴露在红雾中的皮肤瞬间起泡、溃烂、发黑,肌肉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白色的骨骼在短短几秒内就变得焦黑、酥脆……
最终,在几声短促而极度痛苦的呜咽之后,这名士兵,连同那副正在迅速化为废铁和铁锈的死亡囚笼,一起化作了一滩冒着浓密气泡的、暗红色的、粘稠不堪的有机物质,缓缓地、无声地渗入了脚下那片焦黑、贪婪的大地。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连枪炮声和怪物的嘶吼都在这一刻远去。
只有那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的红雾,在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弥漫,如同涨潮的海水,一点点吞噬着安全的土地。以及远处,怪物们那永不疲倦、仿佛来自深渊的嘶吼与摩擦声,提醒着他们所处的绝境。
后退,被“自己”的装备处决的死亡。
前进,是无边无际、越来越强的怪物狂潮,同样是死亡。
他们被彻底地、完美地困死在了这片人间炼狱,进退维谷,除了等待最终死亡的降临,似乎已别无他路。
伊恩呆呆地看着那滩正在被大地迅速吸收、只剩下一点污渍的“残骸”,胃里早已空无一物,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
只剩下冰冷的、彻骨的绝望,如同那不断逼近的、带着甜腻腐臭气的红雾一样,一点点地、坚定不移地蚕食着他最后的一丝理智和求生的火光。
那名崩溃士兵被红雾和外骨骼共同“处决”的惨状,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发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那滩迅速被大地吸收的、混合着溶解血肉和锈蚀金属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