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拳头,跟拿着兵器的羌人打?还打死了好几个?”陈无忌忽然有些怀疑人生,这是什么全新的冷知识吗?
这几个字他都认识,意思也理解的很透彻,可为什么连贯成一句话他就有些听不懂了呢?
在那样的乱军阵中,许观山,挥舞着拳头,打出了杀敌好几人的战绩?
这种事可以存在?!
更离谱的是,陈无忌居然没有在许观山的身上发现明显的伤痕。
赤手空拳,无损杀敌?
“不对不对,不是好几个,是很多个!”许观山强调道。
那名族兵认真回忆了一下说道:“旅帅,我大概注意到了四人。”
“我也看到他杀了两三人,许兄弟对敌人嘿嘿一笑,然后跑过去一拳头就把羌人的脑袋打歪了。”又一名族兵站起来说道。
“旅帅,许兄弟好像会点儿步法,他的步子迈的像是道士踏罡步,羌人的刀明明好像劈到他头上了,可他步子一闪就躲过去了。”
陈无忌惊异的看向了许观山,“学过这个?”
“什么罡步?我没学过啊。就是我那些师父以前教过我怎么走路,他们说我走路像鸭子,介于什么企者不立,跨者不行的中间,又企又跨,然后就天天教天天教我怎么走路。”许观山提起这事怨气极大,嘴唇格外的用力。
陈无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搞了半天这小子居然有正统传承。
即便他没学过罡步,也肯定学过其他的步法。
而且,像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这样的话,在场的恐怕没几个人真正听得懂,可他张口就说出来了,明显还学过典籍。
“你别惦记耳朵了,以后服从军令,就跟在我身边,听见没有?”陈无忌喝道。
“哦,我现在也不惦记了,不都功过相抵了嘛。”许观山嘟囔了一句,又猛地抬头,咧嘴笑着噔噔跑到了陈无忌身边站好。
陈无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拿许观山怎么办。
把他想找个地方扔下,都好像有些困难。
“十一叔,派人去钱富贵那边看看,再打探一下九叔和吴不用两人的情况。”陈无忌吩咐道。
“是!”
派出去的人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回来了一个。
“禀旅帅,钱都尉遭遇了四股敌军,皆大胜,杀敌二百余,俘虏四百余。他们已与吴队率汇合在了一起,正朝外追袭。”斥候禀报道。
“吴不用那边情况如何?”陈无忌问道。
“吴队率暂时尚未统计伤亡,据他说,杀敌约有三百余人,皆是几十人的小股队伍,并未见到大规模的羌人部队。”
“好,下去休息吧。”
“喏!”
陈无忌算了算羌人的兵力。
派去陈骡子那边的斥候还没有回来,把他们那边不计算在内,羌人现在大概还剩下一千余兵力。
这个结果对于陈无忌而言,依旧不是很美好。
鏖战大半夜,羌人的兵力还是比他多……
他麾下兵力如今连千人都凑不齐了,满打满算应该八百左右。
陈无忌本已准备下令安营休息了,可羌人留存的兵力让他纠结了起来。
就在这时,派去陈骡子那边的斥候赶了回来。
“旅帅,九叔在象鼻岭那边遭遇了羌人一支近千人的部队,因道路被阻,羌人放弃了战马翻山而上,朝着村子的方向去了。”斥候禀报道。
“九叔在象鼻岭留下的人手告诉卑职,九叔转告旅帅,他会跟在羌人后面,待时而动,若旅帅这边战事结束,可抽调人手前往支援。九叔说,那支羌人的军队中有大人物,他们应是想趁机攻占郁南城。”
陈无忌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难怪他找了一晚上的羌人大鱼都没找到。
没想到啊,这帮人居然给他来了一招灯下黑,尾巴一摆朝着郁南杀去了。
这条大鱼好强的决断力,部下说扔就扔,走的竟然没有一丝犹豫。
“来人,迅速传令吴不用、钱富贵,让他们别追了,迅速回援。”陈无忌沉声说道。
羌人鏖战一夜,人困马乏,从南山上下去绝对会进村寻找补给。
以羌人一贯的尿性,一旦入村,整个西山村将不会有一个活着的东西。
在聚兵之前,陈氏族内一致的意见是,保护宗祠,保护陈氏在郁南的根基。
当时说的信誓旦旦,如果这一战打赢了,西山村却化为了白地,陈氏族人还会再相信他吗?
这是个宗法森严,宗族荣誉无比崇高的时代。
那些想要跳出陈氏另立门户的支脉,可都是看在保护宗祠与陈氏基业的面子才派了大量青壮前来的。
陈无忌眼中远没有族人性命重要的几处建筑,在无数的陈氏族人眼里,可比他们的命重要多了。
回去,必须要回去。
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把这件事尽可能仔细的告诉面前这些族人。
大家鏖战一宿,已经很累了,此时再翻山越岭走几十里路去追击一支比自己兵力更众的羌人,是个人恐怕都不会愿意。
这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