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周岁宴,他给娃娃们备了礼。
翀小子竟然抓到了他的砚台,赵尧就把砚台送给翀小子了。
溪小子的是一包点心,他喜欢吃,赵尧从县里面回来带的。
给瑜哥儿的是一锭银子。
“咋给他银子了?”赵砚问。
赵尧说:“瑜哥儿喜欢。”
瑜哥儿真的很喜欢银子,握紧了银子就不松手了。
江若后悔道:“该放银子的,放了银子这哥儿一定抓。”
总比抓了羊鞭强,以后总不能去放羊吧?
万重他们听了后大笑。
娃娃们过完了周岁,第二日下雪了。
今年的雪比去年下的还迟。
韩夫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怎么都咽不下最后的一口气。
林川来看了看,摇头叹气的走了。
晚上,赵岐给赵尧煮了一碗馄饨,赵尧吃完后,赵砚让他去学堂了。
学堂里面所有人都守在韩夫子床前。
入夜后,雪下的已经有一尺厚了。
学堂外面一声马蹄叫声,韩夫子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
言冰向外面看去,就见一个披着一个黑色狐裘的男人踏雪而来。
这人狐裘领口沾着未化的雪粒,下摆还凝着路途中的霜花,显然是昼夜兼程赶了许多天路。
这人面容本是白玉般的莹润,此刻却覆着一层掩不住的倦色,唯有一双眼,在风雪里亮得惊人,仍撑着那股琼林玉树般的清贵风骨,半点未散。
学堂里面的人都向外看去,看着这位险些来迟的人。
来人稍显狼狈,众人仍旧看愣了眼。
许多学子眼前一亮,心想,大抵以后他们加了官身,便是如此。
矜贵而有风骨。
言冰看到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跟韩夫子说:“师父,江阙来了。”
韩夫子苍灰的脸颊扯动了一下,笑了笑,他的声音绵软无力:“来了……”
江阙大步走过来,走到韩夫子的床前,眉宇间凝着的哀恸,他跪下说:“弟子来送恩师最后一程。”
韩夫子看着他问:“琼楼……如何?”
江阙本想说寒,可到底是他选的路,何必伤了恩师的心?
于是,他说:“好。”
“好。”韩夫子叹道,他了无憾了。
“言冰。”韩夫子唤道。
言冰过来,韩夫子跟他说:“老夫去了后,你不必为老夫守丧,去做你想做的事。”
言冰点头。
“周衡。”
周衡凑近韩夫子。
韩夫子只对他说了四个字:“莫失本心。”
韩夫子说的是他心里面的仇。
周衡点了点头。
“小胖。”
王小胖过来,哭着说:“夫子。”
“你不是读书的苗子,习武老夫也帮不了你,你若想武考,还得再拜一个师父,我跟你言夫子交代过了,他会替你打算的。”
王小胖抹着泪点头。
韩夫子又跟裴夏说:“你潜心三年终会如愿,过了秀才,找个书院再潜心几年,定能得偿所愿。”
裴夏点头,也红了眼眶。
韩夫子一个一个的都交代了。
唯有赵尧,他含泪说道:“我们认识的太迟了。你聪明伶俐,可天性纯真,我……怎么能放得下你?”
赵尧握着韩夫子的手痛哭。
学堂里面的人都擦着眼泪。
韩夫子闭了眼睛,临走时,他念:“生固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韩夫子去了。
村长帮着操办的丧事。
学堂的人全部都跟着来送行了。
他们在双河村的山上挖了一口坟,待夫子的棺木入葬,可是在抬棺过去的半路上,出来一伙人,这伙人由谷子领着的,他们把夫子的棺木劫了。
“我们村长说,尘归尘土归土,老了老了也是要回家的。”
跟着送行的人面色为难,言冰却没有拦,眼看着这伙人把夫子的棺材抬走了。
他们离开时,赵尧忙把自己抱着的大公鸡给了对方,让他们一块儿带走。
这伙人的踪迹难觅,衙门的人都没有追上他们。
江阙看着谷子的脸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还是韩夫子的丧事办了,言冰跟他说暮时还活着,江阙想起来了。
只是,他们见面时谷子还小,现在长大了,所以他觉得他脸熟,但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想见他吗?”言冰问江阙。
“见一见吧。”江阙说。
有些心结总要解开。
言冰带他来了赵砚家里面。
赵岐在院子里面扫着雪,他们来了。
海哥儿看到江阙,傻眼了:“你……”
赵岐抬头看去,也愣了一下。
海哥儿惊道:“你咋跟我家翀小子长得这么像?”
江阙指了指自己:“像谁?”
这时,江若和赵砚从屋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