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摸了摸自己额角,努力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好啊”压回去,换了句看似敷衍又保留余地的:“再说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祁言没接话,可明显呼吸声重了几分:“可是我已经订好了房间,真的不来吗?”
白姝心里疯狂吐槽,来啊,她当然想来啊!
可是理智还吊着最后一口气,正要绷住,结果脑海里冷不丁又“叮”地一声。
系统面板突兀跳了出来。
【任务触发:目标祁言,让他心脏用力跳动起来,任务奖励根据互动程度发放,拒绝将视为任务失败,扣除寿命值3点。】
白姝:“???”
靠。
合着是强制性安排?
她原本还在犹豫的那点理智瞬间被系统一巴掌糊了回去。
她死死盯着那一行“扣除寿命值3点”的红色字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祁言那边还在耐心等着:“真的不来吗?”
白姝咬着牙,笑着回:“我来。”
她答应完就把电话挂了,心情还没缓过来,身后突然传来宁埕带着困意的声音:“表姐,你要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去?”
白姝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掉地上,心脏“咚”地一声,直接撞到了嗓子眼。
宁埕看她被吓到的模样有点奇怪。
她强装镇定,掩藏自己的心虚:“啊?没、没有,就朋友喊我出去逛街……”
宁埕哦了一声,他明显还在困意里:“行吧,要送就喊我。”
白姝连连点头,看他这么困的样子问:“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不是周末吗?”
宁埕坐在她对面,佣人端过来早餐。
他一边吃着一边说:“江砚那小子要回实验室,又嫌弃司机开的车子脏,偏要我送。”
“啊?他要走?什么时候回来呢?”
宁埕回答:“半年后吧。”
半年?
白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脑海里已经自动脑补出未来无数个“寿命值-1”“积分-200”的惨烈画面。
半年?
半年江砚都不在?
那她不就只能靠祁言一个人撑起全部任务了?
白姝低头疯狂喝粥,内心却已经开始发疯。
别的宿主是左拥右抱,满地雄竞。
她倒好,江砚一走,整个修罗场直接裁员一半。
靠祁言?
也不够啊。
白姝头顶几乎浮现出一排排“任务失败”“寿命值狂扣”的红色警告。
“这么久?”她努力压制震惊的语气,实际脑子已经在疯狂盘算江砚临走前能不能来一波大的,把该薅的寿命值先薅一薅。
然后白姝知道了江砚这一次回来休息,是导师给了他三个月假期让他写论文的。
可这一次江砚效率特别高,三个月的时间,他只用了十天就写完了。
宁埕一边咬着叉子,一边语气无奈地感慨:“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每次情绪一上头就跟疯了一样。”
他说着,语气带了点家里人特有的操心与烦躁,“写论文、做实验、搞科研,别人都觉得他厉害得不行,实际上我们都跟着提心吊胆。”
“生怕他又一不高兴,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上次就是,因为一个实验结果连续熬了一周,差点把自己送进医院。”
……
车内。
白姝坐在副驾驶上,目光无奈地瞥了一眼开车的宁埕:“我说了不用送。”
“别闹了,”宁埕握着方向盘,语气理所当然,“你自己一个人打车多麻烦,反正我顺路。”
白姝:“你顺哪门子路?”
话音落下,她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后座的江砚正靠在座椅上,白衬衫松松垮垮,眼睫微垂,整个人安静得像座漂亮的雕塑。
他后背微仰着,手指搭在膝盖上,骨节分明,整个人看上去疲惫极了。
“昨晚熬通宵写论文,今天不休息,还直接回实验室,”宁埕一边说着,一边切换车道,语气带了点嫌弃,“他就这毛病,非得把自己逼疯才舒服。”
白姝没说话,但是很赞同。
江砚他那副冷白病美人的外表下,装着的是疯批的灵魂。
白姝盯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运算接下来的计划。
她不能让宁埕直接把自己送去酒店,那不是明摆着给表弟看好戏?
更不可能去医院,祁言虽然说了弟弟情况好转,但她真跑医院门口晃悠,万一碰上了……
更麻烦。
所以找了个商场停下来。
车子刚稳稳停下,白姝已经推门下车,顺手把外套披好,姿态又懒又随意。
就在她转身那一瞬,后座的江砚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冷白的眼睛里带着没睡够的慵懒,也带着隐隐的疲倦,狭长的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色。
视线落过来时,刚好和白姝对上。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白姝脚步一顿。
江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情绪压得死死的,像是淡漠,又像是克制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