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三娘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孟月,心里虽然忐忑,但更多的是惊喜——
入了行会也有七八年了,还是头一回这样的扬眉吐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期待她能说点什么。
原本她还想让孟月来说,但孟月说,因为龙门书肆姓岳不姓孟,还是她岳掌柜来说比较合乎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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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个个如猴精的掌柜们,都伸长了脖子,生怕听漏了点什么。
“我们书肆目前卖得最好的是《状元笔记册》和《蒙学笔记册》,我和孟夫子商量了,就先拿这两套出来试试吧。”
“每家每月是五十套,一个季度呢,就是两百套,半年就是四百套,我们也不按月交钱,就每一册给我们十五文吧,一套《状元》是四册,那就是六十文;一套《蒙学》是三册,也就是四十五文,这么着,再抹掉一个零头,两套书一共给我们一百文即可。”
有那会算账的,早就看出来了,这样的销售模式,其实两头都不太能吃亏。而且书的数量不多,若是真的卖不出去,砸手里也不会亏太多钱。
再说了,目前这两套笔记册在当涂县的学子中间那样火,也不会真的卖不出去。
“成交。”
苏老伯第一个相应,他自己有两家书肆,每家书肆都各定了一个季度的量,四百套,一套一百文,这里就是四十贯。
后头陆陆续续有七八家书肆都响应了,但他们的数额小,都是按月来的,各自都要了五十套,也是四百套,一共四十贯钱。
当然,还有就是专门观望的,孟月和岳三娘也好言好语对他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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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交完该交的会费,一次性就交了一年的——因为按月交,是一贯钱;押一付三的话就是八百文,若一次□□一年的,就只需要三千两百文,苏老伯也仁义,直接把后头两百文也抹掉了,孟月就只交了三贯钱。
“苏老伯,龙门书肆这边就也预存一份,也交三贯。”岳三娘今年的会费其实在年初就已经交过了,但她今天和孟月从行会搬走这么多钱,怕有人妒忌眼红,就再出了一次血。反正就是区区三贯钱嘛,不打紧。
重要的是,姿态要放低,才好继续做生意。
于是八十贯钱,交了六贯出去,就还剩下七十四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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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孟月预料到了,午后出发去开会之前,就差不多预料到了今日会收到很多钱,故而特意叫陈牧把医馆早些关门,租个马车来接她和岳三娘。
所以当书行的人帮忙把三个装钱的匣子抱到大门口时,陈牧和公爹陈季山的马车也恰好听到门口。
“哈哈,孟娘子真是料事如神啊。”苏行老开了一句玩笑。
孟月心里虽道,“废话,谁不想早点下班?”面上却是一团和气,“东西有些多,是需要郎君前来帮忙才行。”
话里话外,还秀了把恩爱,众人见他们夫妻和睦,也就很快散去,不然谁愿意做这个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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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牧叫了公爹来,这倒是让孟月有些意外,毕竟公爹这些日子,都在外县才买药材,前两日才回。
于是心中多了几丝歉意,再看向陈牧时也就多了一份佯装的“责怪”,可陈牧却小声跟她耳语:
“若我一个人来,有岳掌柜在,恐怕会让人觉得不便;爹来了,还能和我一起赶车,你今日累了,也好早点回去歇着嘛!”
这倒是哦,孟月不禁侧目,“木头夫君”的心思是越发细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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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孟月还想拐道去趟龙门书肆,慢慢坐下来,两姐妹一起分这七十四贯。
但岳三娘动作麻利,在马车上就已经定好,说要五五开,孟月摇头,“就还是二八分账吧,我只是技术入股,你有书肆,比我更需要现钱。”
“那行吧”,岳三娘也没多扭捏,她迅速划拉出来十五贯钱,放在一边,“那我就再用这些钱多去雇一些人手抄书,才蔸得转嘛。”
又拨拉出五贯钱来,“这是给我家玉娘预缴的学费。”
“哦对了,还有,这是给你小叔陈寅的钱,《状元笔记册》四册一套,如今局面这么好,我还是要给他再分些,省得将来说我过河拆桥。”
“怎么会?”孟月只当岳三娘说的是玩笑话,自然没有阻止她再把另外的八贯钱放进钱匣子。
孟月算的快,这是把八百套的书,按照每套十文钱进行抽成,给的钱。
“挺好了”,孟月单独把这八贯钱放一边,“如此,往后小叔两年的束脩就有了。”
有钱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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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句话,让陈牧也有了切身的体会。
孟月今日大获全胜,心情极佳,入夜时分都还不肯睡去。
抛开小叔该得的八贯钱,她十分兴奋地拉着陈牧说着这到手的二十贯钱如何分配。
“十五贯存起来,剩下五贯,分别一贯给爹娘,一贯给小姑,当是我们给她的零花钱;再一贯给阿绯,去换成陈皮攒起来也当嫁妆;剩下的两贯嘛……”
“给阿砚和阿墨他们买书和文具还有零食?”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