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正式开始。
当那经过修改的更加细腻悠扬的旋律,第一次完整地在礼堂里响起时,所有人都沉醉了。
林甜站在舞台上,看着身后大屏幕上播放的自己用青春和血泪拍出的画面,听着耳边那为她量身定制的旋律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滑落。
一曲终了。
全场寂静。
良久,孙立群教授第一个站起身,对着舞台中央的江旗,带头鼓起了掌。
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整个礼堂。
江旗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算是致意,然后便走下舞台,径直朝着苏晚晴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他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象个考了满分,等着被表扬的小孩。
“不咋地。”苏晚晴故意板着脸。
“恩?”
“好听得让我有点嫉妒那个叫林甜的女孩了。”苏晚晴转过头看着他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小小的醋意。
江旗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道:“放心,留给你压箱底的比这个好听一百倍。”
苏晚晴的耳根,瞬间红透了。
就在这时,江旗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号码。
他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顺手开了免提。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沉稳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的声音。
“是小江同志吗?”
江旗愣了一下这声音有点耳熟。
苏晚晴的瞳孔,却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猛地收缩!
“我是。”江旗下意识地回答。
“呵呵好好啊。”电话那头的老人,发出两声爽朗的笑声,“昨晚的发布会我看了,巷子虽小,却有雷霆万钧之势,年轻人有风骨很好。”
江旗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声音
“您是郑老?”
“一个退休的老头子罢了。”郑老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同志,我听立群说你给那首《起风了》改了个结尾?”
“是,晚辈斗胆,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整。”江旗的态度,不自觉地躬敬了许多。
“恩风来了又走了意境不错。”郑老赞许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听了一辈子的风,见过太多的风来了又走。我更想看到的是风来了就别再走了。”
“明晚的舞台很大,全世界都在看。我希望你刮起的这阵风,能把那些陈旧的腐朽的肮脏的东西,都给它吹走,吹干净。”
“小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电话,挂断了。
江旗握着手机,愣在了原地。
苏晚晴紧张地看着他,轻声问:“郑老他说了什么?”
江旗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舞台,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锐利。
他明白了。
郑老要的根本不是一首温情的治愈的《起风了》。
他要的是一把剑。
一把足以斩断旧时代,开启新篇章的利剑。
他看着苏晚晴,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说风来了。”
“就不能走了。”
郑老的声音,明明已经从听筒里消失,却化作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江旗的心上。
“风来了就不能走了。”
这不是一句评价,也不是一句期许。
这是一道命令,一道来自云端之上,不容置喙的命令。
苏晚晴紧张地看着他,她能清淅地感觉到,江旗身上那股刚刚因为温情而变得柔软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再次凝固绷紧然后化作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锋利、更加迫人的气场。
如果说之前对抗卓峰和王皓,他象一把出鞘的利刃,是为了守护。
那么此刻他就是一把即将被递到君王手中的国之重器,它的目标,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整个腐朽的陈旧的需要被肃清的时代。
“他”苏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让你做什么?”
江旗缓缓地放下手机,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头,目光重新投向舞台。那座刚刚还显得温馨而充满希望的舞台,此刻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座风雨欲来的祭天高台。
他将成为那个主祭。
而祭品,将是那些盘踞在娱乐圈,乃至更深领域的肮脏的资本,和被资本异化的人心。
“他让我”江旗的嘴角,扯出一个有些无奈,却又带着一丝疯狂和兴奋的弧度,“他让我把这桌席,掀了。”
苏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懂了。
郑老要的根本不是一场完美的演出,他要的是一个态度,一个信号,他要借江旗的手,借这场万众瞩目的直播,向某些人,某些势力,传递一个最清淅、最严厉的警告。
这已经不是一场毕业晚会了。
这是一场政治宣言。
“这太危险了。”苏晚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掌心冰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