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下,硝烟散尽,只余下官军仓皇败退时遗落的旗帜与辎重,见证着不久前的激烈战事。花荣与鲁智深率领的梁山援军,并未过多停留,在击溃陶达所部、解了桃花山之围后,便收整兵马,携大胜之威,押解着部分俘虏和缴获,凯旋返回梁山。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桃花山寨主李忠。这位“打虎将”此刻脸上再无往日的混不吝,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感激,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他坚持要亲自上梁山,向王伦叩谢救命之恩。
梁山聚义厅内,灯火通明。王伦端坐于上,接受了李忠的大礼参拜。
“王伦哥哥!俺李忠这条命,桃花山上下几百号兄弟的命,都是梁山救的!从今往后,桃花山唯梁山马首是瞻,但有差遣,刀山火海,绝无二话!”李忠声音洪亮,情感真挚。
王伦亲手扶起他,温言道“李忠兄弟何必行此大礼?既已盟约,便是兄弟手足,守望相助,分内之事。快快请起,坐下说话。”
众人重新落座。李忠却并未因获救而显得轻松,反而眉头紧锁,重重叹了口气。
王伦察言观色,问道“李忠兄弟,山寨之围已解,为何仍面有忧色?”
李忠闻言,脸上泛起苦涩,抱拳道“哥哥明鉴!不瞒哥哥,此次官军来攻,虽被打退,却也暴露了俺桃花山最大的软肋——穷啊!”
他打开话匣子,倒起了苦水“俺和李周通兄弟,都是粗人,只懂得些拳脚枪棒,往常带着弟兄们,便是靠劫掠过往商队、攻打临近庄院过活。如今与哥哥盟约,商队挂着梁山旗号的不能动,附近能抢的富户也抢得差不多了。虽说收些过路费,但那点钱粮,对于几百张嘴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山寨里要养兵,要修缮寨栅,要储备粮草,哪一样不要钱?俺们又不像哥哥梁山,有那么多工坊、商队,能自己生钱。这次官军来攻,若非哥哥救援及时,山寨存粮都快见底了!长此以往,就算没有官军来剿,俺们自己也得饿散架!”
李忠越说越是激动,更是带着几分无奈与迷茫“哥哥,俺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可……可俺们除了打打杀杀,实在不懂别的营生啊!恳请哥哥看在盟约的份上,给俺桃花山指一条明路吧!总不能一直靠着哥哥接济过日子!”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也道出了如桃花山这般传统山寨普遍面临的生存困境。他们缺乏稳定的经济来源和生产能力,一旦外部劫掠受限,内部立刻陷入困顿。
王伦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他理解李忠的难处,也深知这不仅仅是桃花山一家的难题,更是未来整合绿林势力必须解决的核心问题。
“李忠兄弟的难处,王某明白了。”王伦沉吟片刻,开口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单纯的物资接济,确非长久之计。”
他首先做出决定“眼下桃花山元气未复,我先让曹正调拨一批粮食、布匹、药材过去,助兄弟们渡过眼前难关,修缮寨栅,安抚人心。”
李忠闻言,又要起身拜谢,被王伦摆手制止。
“更重要的是,”王伦目光炯炯,“我会让曹正从梁山‘采造司’、‘筑造司’以及有经验的庄客中,选派几位精通庶务、屯田、工坊管理的内政人才,随你一同返回桃花山。他们会实地勘察桃花山的地理环境、物产资源,帮助你们规划如何利用山地开辟梯田,种植耐旱作物;如何利用山林资源,发展养殖、采集或小型工坊(如烧炭、编织、药材加工);如何建立合理的钱粮收支制度,管理山寨内务。总之,是要帮助桃花山,建立起能够自我造血、可持续发展的根基!”
李忠听得眼睛发亮,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灯塔!他不懂什么“可持续发展”,但他明白,这是要让桃花山学会自己“种地”、“做活”、“管账”,这才是真正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
“哥哥!这……这真是雪中送炭!不,是送来了救命的根本啊!”李忠激动得声音发颤,“俺代桃花山上下,拜谢哥哥大恩!”
送走千恩万谢、满怀希望的李忠后,王伦独自留在聚义厅内,陷入了更深的思考。桃花山的困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当前绿林同盟的脆弱性。仅靠军事威慑和有限的商贸支持,难以让盟友真正立足壮大。必须有更系统、更根本的方法,来提升整个同盟的综合实力。
一个宏大的构想,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翌日,他召集了林冲、朱贵、曹正、吴用(因其负责教育,特邀参与)等核心成员。
“诸位兄弟,”王伦开门见山,“桃花山之困,非其一家之难。我等与各寨盟约,欲图长久,不能仅停留在军事互助与商贸往来层面。需从根本上,帮助盟友提升自立自强之能力。”
他环视众人,掷地有声地宣布“我意,在梁山筹办一所‘发展学院’!”
“发展学院?”众人皆是一愣,这个名词闻所未闻。
“不错!”王伦解释道,“此学院,非为科举,非为吟诗作对。其宗旨,乃是为我梁山及盟约各寨,培养军事指挥、内政管理、商贸外交等各方面的实用高级人才!”
他详细阐述构想
“军事科由林冲、杨志、花荣等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