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帖帖。珩哥儿这孩子,我早几年便已经看不透他的心思了。"傅太夫人缓缓收回目光,眼底透着了然与一丝无奈:“只怕他还有心思瞒着我,他这是嫌我老了,只想拿些话来敷衍。傅家的男人,你当他们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且看着,他早晚得露出狐狸尾巴来。”
申嬷嬷抿嘴一笑,颇有几分取笑的意味:“任他是个什么猴儿变的,在您这双法眼里,还能瞒天过海不成?您教养出来的孩子,错不了。咱们走着瞧便是。"她略顿了顿,又含笑试探,“您这样喜欢孟家郡主,若真成了您的孙媳妇,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三爷有这个心思,您和该高兴才是。”“呵~喜事?遇上傅家的男人,是喜是忧,还真说不准呢!"傅太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倦怠地靠向椅背,摆摆手:“我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了。他如今大了,都受官了,自有他的主张,老婆子我就算想拦,也拦不住他。”申嬷嬷笑眯了眼,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了然:“您呀,说什么老不老的,说到底,这颗心还是偏着三爷,您总想着把那天上好的,都替他划拉到眼前来,只您从不让三爷知道罢了。“若非如此,为何今日孟小郡主过府,老太太先把三爷叫到跟前来,甭管什么心思,老夫人心里总是最记挂着这个小孙子。“你个老没正经的,如今连你也敢来打趣我了?"傅太夫人笑骂一句,随即却又敛了神色,轻轻一叹,“这小子如今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瞧那小姑娘,不过才六岁,确实鬼灵精的很,方才唱和得热闹,可哪句走了心?全是在做面子功夫。要她开轻巧还早呢,往后啊,且有的看呢。”“咱们三年岁尚轻,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过,能懂什么?少不得您这做祖母的从旁帮衬一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申嬷嬷忙又帮着找补道:“依着奴婢看,两人年岁是差了几岁,咱们三爷不仅洁身自好,还出息的很,如今也会疼人了,二人却也是般配的很。”傅太夫人却缓缓摇头,目光变得深远:“我看却未必。小丫头心眼儿瞧着不少。听闻孟王爷这回的广州之行,那丫头帮着亲爹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将蜀绣、革丝买出了天价。那丫头如今才六岁,竞有这等本事,若是再过两年,还能了得?又是一副天仙的容貌,我见了都喜欢的紧,以那丫头的出身,世家子弟还不随她挑选,未必看得上大她许多的珩哥儿。”申嬷嬷掩唇偷笑,就说老夫人最疼三爷,这边愁上那没影儿的事儿了:“所以才要您老出马,早定下名分,要说女子十四出嫁也是常有的。更有那指腹为婚的,郡主六岁,说小,其实也不小了,咱们这样的门第里,若论议亲,正是时候。”
傅太夫人却是不轻不重的拍了申嬷嬷一记:“你倒是说的轻巧,若是珩哥儿能娶这么个妻子,便是百年后我去了,也是一万个乐意的。“不由嘱咐道:“这些日子,你切记要看好了府里,莫要那些不长眼睛的冲撞了贵客。”申嬷嬷见傅太夫人已定了心思,笑着应诺。且说,孟清辞在傅太夫人屋内的碧纱橱里睡足了精神,便想到外面走走,她带着丫鬟婆子,溜溜达达地步入傅府庭院,瞧着园中景致与蜀地大不相同,她正觉新奇,主仆几人停在一丛开得正盛、却叫不出名字的花前驻足观赏。忽听身后一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如此放肆,这花也是你能摘的?”孟清辞主仆都让这一声唬了一跳,蓦然回首,只见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袍、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儿正瞪着她,眉眼间带着一股被骄纵惯了的蛮横之色。傅鸿轩乍然见了孟清辞,惊诧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划过丝丝赧然,缓了几分口气:“你是哪里来的?这是我祖母最喜欢的花儿,你怎么能随便采摘?"他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看小姑娘,比那最精致的瓷娃娃还要美,美…他一时辽说不上来那个词,倒是悟出′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来。傅府跟着的婢女莲蓉上前一步,她是太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没人不识得她,平日府里哪个主子见了,都还要给她几分体面,福了福身道:“给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请安,这是咱们府上的贵客,蜀地孟王府的郡主娘娘。”又对孟清辞一一介绍,孟清辞这才看见,傅大少爷傅鸿轩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是十多岁模样,长得斯文俊雅的公子,一个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姐,傅府这三位少爷、小姐身后都有仆从、婢女拎着书匣,想来是都是刚下学回来。孟清辞大大方方的福了礼道:“方才是我唐突了,并不知道府里规矩,清辞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她行举间不卑不亢,不失礼仪,很是得体,对傅鸿轩无礼没有半点不悦。
傅晏桉和傅静妤兄妹对视一眼,两兄妹间瞬间有了默契。二少爷傅晏桉上前一步道:“孟郡主有礼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这虽是祖母心爱之花,却也不是碰不得。”
傅静妤此时也上前一步,笑道:“是呀,妹妹是府里的贵客,祖母若是知道,你和她的喜好如此相近,高兴还来不及呢。”婢女莲蓉在一旁闻言,娇笑一声道:“错了,错了……可不是什么妹妹,这不是乱了·.……”
不待莲蓉将话说完,便被大少爷傅鸿轩打断:“你怎么长得这样好看,和她们都不一样,我这就去和主母说,要你以后给我做媳妇。"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孟清辞,那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真好看呐,脸颊白里透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