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那可是能轻易捏死我的人物啊。我要是说了,我全家老小……”
“我保你全家无事。”林越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只要你说实话,刑捕司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若真有人敢动你,便是与整个刑捕司为敌,与王烈总捕头为敌,与郡尉大人为敌。你觉得,对方有这个胆子吗?”
他刻意搬出王烈和郡尉,就是要给吴掌柜吃定心丸。在郡城,王烈的铁腕和郡尉的权威,足以让许多宵小之辈忌惮。
吴掌柜的眼神剧烈地挣扎着,一边是对权贵的恐惧,一边是林越承诺的庇护,还有那隐隐作祟的良知。他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张大人是个好官,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站起身,走到药铺后门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才返回来,压低声音道:“三个月前的十五,确实有个叫刘谦的人来买钩吻草,要了足足五斤,说是……说是用来毒山间野兽。”
“五斤?”林越皱眉,“牵机散只需几钱钩吻草便足以致命,他买这么多,是怕一次不成,留着备用?”
“谁知道呢。”吴掌柜摇头,“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他给的价钱高,足足一百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我一时贪念……”他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悔恨。
“他是独自来的吗?”林越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吴掌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进来买的时候是一个人,但……但我送他出门时,看到街角停着一辆乌木马车,车帘是放下的,看不清里面的人。不过,我看到车旁站着个随从,穿着体面,腰间挂着块玉佩,像是……像是官宦人家的排场。”
“马车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标记?”
“没有标记,很普通的乌木车,但车厢比寻常的宽大,拉车的是两匹枣红色的骏马,一看就价值不菲。”吴掌柜努力回忆着,“对了,刘谦走出药铺时,特意回头看了那马车一眼,像是在请示什么,然后才上了马车离开。”
林越的心猛地一跳:“你再想想,当时有没有看到马车上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吴掌柜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车帘拉得很严实,啥也看不见。不过……不过我好像听到车里传来一声咳嗽,声音挺洪亮的,像是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林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海中浮现出李嵩的模样——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确实有咳嗽的毛病,据说早年在北方做官时落下的病根。
“还有别的吗?”
“有!”吴掌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随从的衣服,是紫色的!”
“紫色?”林越瞳孔骤缩。
在大胤朝,官员服饰有严格规定:三品以上着绯色,五品以上着紫色,七品以上着青色,九品以上着绿色。穿紫袍的,至少是五品官!
而整个云安郡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屈指可数,吏部侍郎李嵩,恰好是正五品!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珠子被线串起:刘谦买剧毒药材,有穿紫袍的官员在暗中等候,而李嵩与刘谦关系密切,且有杀张启明的动机……
“吴掌柜,你确定那随从穿的是紫袍?”林越再次确认,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错不了!”吴掌柜肯定道,“那紫色很正,料子也极好,不是一般人能穿的。我当时还纳闷,一个随从怎么穿得这么体面,现在想来,怕是……怕是那官员自己不方便露面,让随从穿了他的衣服掩人耳目?”
这倒有可能。李嵩身为吏部侍郎,若亲自出现在回春堂附近,万一被人认出,难免引人怀疑。让随从穿自己的紫袍,既能彰显身份,震慑旁人,又能隐藏自己,确实符合他谨慎的性子。
林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吴掌柜,多谢你告知实情。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过来保护你和家人,在案件结束前,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他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道:“那笔买钩吻草的银子,你最好上交,就当是证物。”
吴掌柜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出了回春堂,阳光已升高了些,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小李见林越脸色凝重,忍不住问道:“头儿,有眉目了?”
“嗯。”林越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买钩吻草的确实是刘谦,而且,当时有个穿紫袍的官员在外面等着他。”
“紫袍?五品以上?”小李也是老捕快,瞬间反应过来,“难道是……李嵩?”
“极有可能。”林越眼中精光一闪,“现在,毒药的来源、刘谦的行踪、李嵩的嫌疑,三条线终于快要并在一起了。”
他快步走向刑捕司,心中已有了计较。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嵩参与其中,但紫袍官员的出现,无疑让李嵩的嫌疑加重了数倍。他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报王烈,争取进一步的调查权限。
路上,他看到几个捕快正围着一个摊贩盘问,看服饰是自己手下的人。走近了才知道,是在调查李嵩府中的动静。那捕快见了林越,连忙上前汇报:“头儿,李府今早有辆马车出去了,往城东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