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巧倩连连点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她就怕李逸把所有猎物都留下吃,忘了囤够过冬的粮食。
放下猎物,李逸没歇片刻,扛起木工工具和梯子就往张绣娘家去。
屋里,正在炕上修养的秦心月,听到白雪儿的欢呼声,好奇地走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外屋地上的四只猎物,两只兔子只在后颈有个小小的伤口,两只野鸡则都是一箭致命,射中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秦心月自幼习武,虽主攻剑法,但拳脚和射箭也下过苦功,看到这精准的箭法,她心中暗自意外。
若李逸是军武出身或江湖人士,有这样的箭法不足为奇,但李逸只是个山村农户,这水平就着实厉害了。
“雪儿,这些猎物都是李公子打的?”她转头问白雪儿。
白雪儿扬起下巴,语气满是骄傲:“是呀!夫君打猎可厉害了,每次进山都能有收获。”
“他这打猎的本事是跟谁学的?”秦心月追问,不是她疑心重,而是经历过背叛后不得不处处谨慎。
白雪儿想了想,回答道:“夫君说,公爹以前是村里最厉害的老猎户,他的本事都是跟公爹学的。”
秦心月点头,没再多问。
于巧倩心思玲珑,善于察言观色,看出秦心月心存防备却没有点破,她最了解白雪儿,心里藏不住事,有啥说啥。
相处几日,于巧倩也看出秦心月不简单,她虽常冷着脸不爱说话,但言行举止都透着礼数,一看便知家世不凡,吃鸡肉和狍子肉时,她都表现得十分平静,仿佛早已习惯,只有昨日吃面条时神色才略有失态。
于巧倩不会多管闲事,她自己都是进过大牢的人,就算秦心月是官府缉拿的逃犯,她也不觉得奇怪,昨日她已借机跟李逸提过,看自家夫君的反应似乎并不在意。
“秦姑娘,我来给你换药,夫君说,今日换完,你就不用再敷药了。”于巧倩端着药碗走过来。
“有劳倩儿姑娘。”秦心月轻声道谢。
炕上,秦心月闭目躺着,于巧倩动作轻柔地给她换药,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眼看药就要换完,秦心月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巧倩姑娘和雪儿姑娘,都不像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
于巧倩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轻声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齐武帝一统天下后,我和雪儿跟许多人一样成了反贼家眷,家里男丁充军,女眷便被赠予农户为妻。”
稍作思量于巧倩继续说道:“我和雪儿还算幸运,夫君他....待我们很好。”
于巧倩的话与秦心月的猜测不谋而合,大户人家怎会把女儿嫁给山村农户,唯有这种获罪入狱的情况才说得通。
秦心月没有丝毫轻视,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于巧倩她们入狱后尚且有一线生机,而她若是被抓,只会落得个菜市口斩首示众的下场。
沉吟片刻,她又问道:“巧倩姑娘,可会觉得不公?心中可有怨恨?”
于巧倩苦笑着摇了摇头:“成王败寇,王朝更迭,我们这些普通子民又能有什么选择?好在如今天下一统,不会再有战乱了。”
秦心月一声长叹,语气中满是怅然:“成王败寇,自古皆是如此……”
于巧倩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秦姑娘的身份,定然比她们尊贵得多,或与某位藩王有着密切关联。
另一边,李逸走到张绣娘家附近,刚好遇到挖野菜回来的大丫和豆子,姐弟俩挎着半篮枯黄的野菜,小脸蛋冻得通红,看到李逸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三叔!”两人齐声喊道,快步迎了上来。
豆子想到什么,转身迈着小短腿跑回院子,一边跑一边喊:
“娘,三叔来了!他还带着梯子呢!”
屋里的张绣娘听闻,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来,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柔和了几分:“三兄弟,这是要干啥?咋还带着梯子来了?”
李逸指了指屋顶,语气自然:
“嫂子,你这屋顶露着这么大的窟窿,不修缮一下,过几天下雪可有的罪受,我来帮你修理修理。”
张绣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
昨夜降温,她们娘仨冻得缩成一团,盖着单薄的被褥熬到天亮,而她的腰伤就是上次上房修缮时摔的,如今再也不敢轻易上去,万一真摔瘫了,两个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有劳你了,三兄弟,你可得当心些啊!”张绣娘站在下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语气满是担忧。
以前只觉得李三懒,游手好闲还爱说浑话,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才发现,李三干起活来其实手脚十分利落,待人也实在。
对张绣娘来说难如登天的屋顶修缮,李逸只用了几分钟就搞定了。他踩着梯子爬上屋顶,将破旧的茅草清理干净,再铺上带来的新茅草,用木杆压实,又顺便检查了屋顶其他区域,确保没有遗漏的破洞。
全程,张绣娘都站在下面紧紧盯着,时不时叮嘱一句“慢着点”,是生怕李逸脚下打滑摔下来。
“好了嫂子,这样就没问题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