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痛快地掏出一半铜钱作为定金,沉甸甸的铜钱落在王石匠手里,让他瞬间有了底气,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天黑前准保给你赶制好一个!”
从王石匠那离开,李逸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些粗盐和豆豉,入冬后盐价涨了两成,他索性多买了十几斤囤着。
随后又去布行挑了两米细密的纱布,这是做豆腐时过滤豆渣的必需品。正要离开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货架角落的几卷绸布上,布料色泽鲜亮,手感光滑细腻。
乡里不比县城,百姓大多买最便宜的麻布和葛布,这几卷绸布怕是一两个月都卖不出去。李逸脑海中瞬间闪过三个女子的模样,手指摩挲着布料盘算。
湖水蓝给心月,衬她清冷气质。
胭脂红给雪儿,配她活泼性子。
月白给巧倩,显她温婉。
还有一卷嫩黄,留着做些小配饰,一番讨价还价后,他以四百二十钱一卷的价格买下四卷,这价钱比县城便宜了近百钱,逢年过节赶上个什么日子,价格还要更高。
正午时分,药铺里飘起馒头的香气。小六和陈掌柜咬下一口松软的馒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两个字:好吃!
乡里冬日最常见的菜就是萝卜,大白菜还未普及,葱和蒜产量也低,荒年里农户们连粟米都吃不饱,哪里有心思种这些。
李逸在集市上看到有卖葱的,价格不贵索性买了一大捆,打算回去弄个木槽,在屋里种上,吃的时候随时现摘,穿越前,农村的奶奶就总这样做,一到冬天屋里一盆盆的都是大葱,甚至花盆里都要种上。
陈玉竹解了心病,吃了几顿饱饭,气色好了许多,有小六在旁帮衬也能应付些琐事。李逸和秦心月便不再逗留,起身告辞。
临上车前,陈玉竹一直送到门口,望着骡车渐渐远去,美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石匠铺取了赶制好的石磨,稳稳地装上车,骡车缓缓驶出乡里的土城门。
秦心月坐在骡车上,看着两侧缓缓退走的景色,心中竟生出几分归属感,虽说在大荒村住的时日不长,可这里有李逸,每天跟着干些活计,是她这一年漂泊从未有过的安定。
临近大荒村,李逸指着前方一大片荒芜的土地,笑着打趣:“心月,来年开春,夫君要在这里开垦十亩良田,到时候你可就不是什么女侠了,是我的农妇喽!”
秦心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我本就不是什么女侠,不过是个落难女子。嫁夫从夫,夫君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李逸故意凑近,压低声音调笑:“嗯……你这想法甚合夫君心意。”
回到家时,白雪儿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二人归来,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扑了上来。李逸让她烧些热水,这四天来回奔波,秦心月确实需要梳洗一番,好好歇息下。
炕上,白雪儿缠着秦心月,叽叽喳喳地询问这两天的经历,秦心月也不嫌弃,耐心地一一讲述。
于巧倩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针线活,指尖熟练地穿梭着,连日练习,她的手法愈发娴熟,只是手上仍留着几处被针扎破的细小伤口。听着秦心月的讲述,她时不时抬头望过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张绣娘怕孩子们打扰他们,便带着豆子和大丫在木棚里忙活,两个孩子在一旁追逐嬉戏,偶尔跑到另一个木棚下,好奇地打量着那头高大的骡子。
陈氏的状态比刚来时长进了不少,不再整日沉默寡言,偶尔还能和张绣娘说上句话。李三这么多天没回来,她心里早已猜到多半是冻死在哪个雪窝子里了。
这些日子,她天天能吃饱饭,有厚实的冬衣穿,大家待她都极好,她对日子渐渐有了盼头,只是心里始终牵挂着那些被送走的孩子……
李逸看着忙碌的张绣娘,走上前问道:“嫂嫂,这些天天天磨面蒸馒头,腰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撑,该歇息就歇息,别累坏了身子。”
张绣娘正拨弄着锅灶里的木柴,闻言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满是暖意:
“没事,这点活计不算累。对了三兄弟,咱们的馒头在县城卖得怎么样?”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跟嫂嫂说了!”
李逸拍了拍脑门,放下手里的木工工具,从腰间摸出一串沉甸甸的铜钱,塞进张绣娘手里。
“这是咱们之前蒸的馒头卖的钱,按说好的三七分,这些是嫂嫂应得的!”
张绣娘瞪大了眼睛,握着铜钱的手微微颤抖。
她从未想过,蒸三百个馒头竟能赚这么多钱,沉甸甸的一串,足有三百钱!
“三兄弟……这是不是太多了?”她连忙把铜钱往回推:“都是你在张罗,这吃食也是你想出来的,我不能拿这么多。”
“嫂嫂,这话就见外了!”李逸按住她的手,把铜钱又推了回去:“我当初就说过,要带你一起赚钱,让豆子和大丫吃饱穿暖。这是你应得的,别不好意思。再说,这馒头买卖咱们只能做一阵,等旁人学会了,价格就降下来了,趁现在多攒点钱,日后遇事心里才有底。”
两人手握着铜钱推来推去,旁边的豆子看得咯咯直笑。张绣娘这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