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却依旧不屈的梗着脖子。
“说好的,来吧!”
一众绯袍官员见状,亦是有样学样,全都撩起绯袍,一同伏在地上摆出这副不屈姿态。
“呵呵,那就打吧,谁求的谁来打。”
鄢懋卿却只勾起嘴角,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冲跪在地上哀求他们的赵贞吉等人努了努嘴。
他娘的,可真是人在官场,全靠演技!
瞧瞧这些个“士大夫”的演技,哪一个不比后世的那些小鲜肉精湛?
而且说起台词来还不用什么“12344321”代替,临场发挥都能做到字句生动,感人肺腑,连编剧都直接省了。
不过嘛。
旁人还真未必敢对他们动手,只有赵贞吉这些实诚人敢,而且下起手来就算一定会留手,却也相对比较实在。
果然。
“卑职替院内的同僚叩谢诸位上官,得罪了。”
赵贞吉等人再次叩首感谢,纷纷起身拿起了廷杖,来到这些绯袍高官身旁。
“……”
翟銮、许赞和张璧三人见状,再次偷瞄了朱厚熜一眼。
皇上,事到如今你真决定不管了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虽然暂时看起来不会闹出人命了,但一旦这些绯袍高官挨了廷杖,事态恐怕只会更加严峻吧?
“……”
朱厚熜则暗自咬着牙,内心依旧翻涌。
如果说刚才他的心中只有挣扎,此刻却已经多出了一丝期待。
因为鄢懋卿做到了!
这个冒青烟的东西竟真的让这群连他都无可奈何的绯袍高官乖乖伏在了地上,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自领杖刑!
他甚至莫名有些嫉妒。
因为他做不到的事情,竟让鄢懋卿这个混账给做到了,这岂不是显得他不如鄢懋卿?
好在他同时也找到了自洽的理由。
因为两者身份不同,身上附带的枷锁也不同。
鄢懋卿这个臣子可以做的事情,他这个天子却万万做不得,比如鄢懋卿今日那令人不齿的强盗行径,他就算要做也必须借他人之手去做,还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粉饰……
与此同时。
朱厚熜也想起了鄢懋卿此前的所作所为。
这个看似胆大妄为的混账东西,实则处处透着谨慎心细,还有那么点贪生怕死。
所以他难免心怀期待,总觉得鄢懋卿不会让这件事真的向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说不定还有后招……
如果他沉不住气站出来打断,那恐怕反倒会令鄢懋卿被动。
再等等!
再等等吧……反正事已至此,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啪!”
“哎呦!”
廷杖终于落在了一众绯袍高官的屁股上。
有人吃痛发出一声痛叫,腰背不自觉的躬起,回过头来对身后的赵贞吉等人面露怒容。
你他妈竟敢真打啊?!
……
绯袍高官人数本就不多,一人一杖不消片刻便已打完。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可以让鄢懋卿开口放人,回去谋划接下来如何利用今日之事,好好在朝野之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的时候。
却听鄢懋卿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忽然又适时响了起来:
“诸位先别急着起来。”
“?!”
众人疑惑望向鄢懋卿,不明白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朱厚熜与翟銮、许赞和张璧三人亦是面露疑色,谁也搞不清楚鄢懋卿究竟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诸位已当众立誓,自此与我不共戴天。”
鄢懋卿也没有令他们久等,咧开嘴似笑非笑的道,
“众所周知,咱们这头上都只有同一片天。”
“诸位既然已经与我不共戴天,那我也只能被迫与诸位不共戴天了。”
“所以,剩下的那两百廷杖……我依旧可以给诸位一次选择的机会,不知诸位是决定在这里挨了,还是待我今夜领着锦衣卫上门缉拿,亲自监督行刑?”
说着话的同时。
“吱嘎——!”
詹事府大门迅速敞开,几名此前被薅进去的朝臣,终于被小吏扔了出来。
随后“咣当”一声,又紧紧闭合起来。
这倒也算是一种言而有信,既然外面的所有朝臣都替这几人挨了廷杖,鄢懋卿便果真没有继续为难他们。
不过也是此时此刻。
众人才赫然发现,原来此前被詹事府抓进去的几名朝臣中,早就有一名绯袍高官。
也就是说,什么“刑不上大夫”的规矩,鄢懋卿从一开始就毫不在意,根本就没有在怕的。
管你什么绯袍、绿袍、青袍,薅进去直接就打。
而且从这几人鲜血都渗出了内衬的屁股,以及惨白如纸的面色与嘴唇来看。
如果刚才王修德等人坚决不受那一杖,鄢懋卿恐怕真会将包括这名绯袍高官在内的几人活活打死,毕竟他们才在詹事府中挨了二十几杖,就已经打成了这般惨状……
“咕噜……”
看到这一幕,王修德等人心中都不由“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