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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云飞双膝砸地、紫芒再度翻涌的刹那，苏媚动了。
她早已遍体鳞伤，经脉寸断，连站稳都需以残破嫁衣缠住断裂的臂骨支撑，可她没有迟疑，一步踏出，血花在月下绽开如梅。
“我不走！”她的声音撕裂夜空，带着哭腔，却比剑更利，“你要杀我，就亲手杀——可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她猛地扑上前，双臂死死环住他颤抖的头颅，滚烫的唇狠狠印在他布满冷汗与血痕的额间。
那一吻，不是情欲，是燃烧灵魂的誓约，是她用命换回他的凭证。
泪，随之落下。
一滴，正好落在他紧蹙的眉心。
那泪珠竟不坠地，反化作一点金光，如星火入渊，瞬间渗入李云飞的识海深处！
梦魇界残墟中，蝶影夫人发出尖锐到扭曲的嘶吼：“不可能！凡人情念怎破上古心控？！这是禁忌！这是逆天！！”她十指狂舞，银丝暴起欲再织牢笼，可心灯之焰已逆流而至，所过之处，丝线尽焚，血莲崩塌，虫卵焦黑炸裂！
旧爱残影站在废墟中央，嘴角终于扬起一丝解脱般的笑。
他抬起手，掌心托着最后一点心灯残火，轻轻一推。
火焰如流星，贯入李云飞神台核心。
一道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在识海深处缓缓响起：
“苏媚，我回来了。”
现实，猛然震颤。
李云飞浑身剧震，仿佛被雷击穿灵魂。
他原本交替闪烁的金蓝双瞳，骤然归于清明——金瞳如朝阳初升，映出久违的坚毅；蓝瞳似深海无波，沉淀着苏青竹传承的智慧与冷静。
阴刃在他手中轻颤，黑气如毒蛇般翻腾欲冲，却被一层新生的冰纹锁链自内而外层层缠绕，勉强压制。
他艰难地、缓缓地抬起头，唇角还挂着血沫，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媚儿……对不起。”
苏媚却笑了。
那笑容染着血，混着泪，却美得惊心动魄。
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骨头里。
“你回来了，就够了。”她哽咽着，指尖抚过他凹陷的脸颊，“这一次，是我救了你，对不对？”
风拂过残垣，吹动她破碎的衣袖，也掀开了颈后一缕长发。
一道蝶形烙印，悄然浮现于她雪白的后颈，幽蓝微闪，如同活物呼吸。
李云飞目光一凝，瞳孔骤然收缩。
他伸手，指尖微微发抖，轻轻抚过那枚印记。
触感冰冷，却像烙铁灼心。
这纹路……太熟悉了。
弯折的翅翼，中央那点隐现的竖瞳——分明与梦中蝶影夫人胸前的图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