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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茶房(2 / 3)

他索性摆摆手:“那就赏一个月月钱。人先安置在茶房,等入了夏,爷那些印章不是要专程辟出一间屋来存放吗,就让她来打理。”

赵德胜闻言一惊,狗胆包天地追问:“爷,就一个宫女打理,够吗?”

弘历瞥他:“那把你也丢过去?”

赵德胜讪笑,连连摆手,心里默默为容意点了一支蜡烛。

主子爷是最爱刻章的。

一般多刻些玉质、石质、金质或木质的章子,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刻几枚铜章。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印章加起来,统共不下三百枚,有些质地模样还极为相似,底下的人每每翻找,耗时耗力,叫人头疼。

这回可好了。

容意这丫头要理清几百枚章子,可有的忙活喽。

赵德胜两手一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玉循着话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爷,福晋方才派了人来传话,说今年小选入宫的两位格格已经安顿落脚好几日了,您今儿若是得空,看去黄格格那儿,还是海格格那儿?”

弘历啜了口茶:“黄氏……是黄戴敏那个美名在外的女儿吧?”

李玉一下就明白了话意,顺着答:“是,听闻黄格格出了名的貌美,只是一直倾心主子,这才耽搁了年岁。万岁爷也是看黄总领戍守圆明园尽忠职守,这才成全他们一家。要不,爷今儿晚上就当替万岁分忧,去瞧瞧黄格格?”

弘历对这番说辞挺满意,点头道:“那就去瞧瞧吧。跟福晋说一声,今儿晚膳我就不过去了,别叫永琏和可可僧格等着。”

……

暮色苍茫时分,北妞妞房一带倒是染上几分烟火气。

大通间内,有人忙活着打水梳洗,有人铺着铺盖聊天,还有几个小宫女,趁着窗边最后几缕光线,正给新领到的宫装、鞋袜上绣花。

今岁的夏装是淡绿的纺绸,这种素色,对小丫头们来说太过单一,就会想法子在袖口、领口、鞋帮子几个地方绹绦子,绣花样。

最爱美的年纪,不能描眉画鬓,穿红戴金,就只能绣上满鞋帮的小碎花解解闷。

容意在边上瞧了一会儿,觉着挺可爱。

不过一日,她强大的适应能力似乎就习惯了这里。

她现在住的这种低矮的小屋,在宫中被称为“他坦”,进门时须得稍稍垂下头,才不会撞到脑袋,很是不便。

而脚下这间他坦,则是北妞妞房居住人数最多的一种房型,是统共能住十六人的大屋。像春宁、观月她们,则住在六七人一间的小屋。

前几日,这间大屋刚挪出去两名生病的老宫女,便只剩下十四人。

住在这种他坦的,多是下苦力的粗使宫女,有时,也会分派一些没有背景的新人宫女来填空缺。

原身便是其中的倒霉蛋之一。

这些最底层的宫女们被划为一类,再想要从大屋里挪出去,简直难比登天。

有些人反应过来,就盘算慢慢熬着,熬到放出宫去,还能攒一笔银子重新来过。可人总有个生病的时候。底层的下差,哪有寻太医院学徒们看病的资格。

于是熬着熬着,人就熬没了。

容意想到这里,不免蹙了蹙眉头。

关于原身的死,她遍寻记忆,的确找到了一处疑点。

昨儿夜里,原身入睡之前,比往常多用了一盏茶水。屋里的人相处起来虽融洽,却都是下差出身,不可能有茶叶这份例赏。就算偶然运气好得了赏,又怎么会舍得泡在公用的水壶里,让大伙一起喝呢。

原身才来宫中,并无树敌。

只怕,是得罪了这间屋里什么人,撞破了什么事被灭口。

容意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当务之急,还得不动声色的想个法子,先搬出这间大屋为妙。

……

“笃——”

“笃,笃,笃,笃。”

寅时四刻(4:00),神武门如常下钥。

一连七八个晚上没睡踏实,容意整个人瞧着便有些萎靡。春宁担忧地捏捏她手心,被容意安抚性拍了拍,示意她没事。

穿过厚重古朴的城墙,梆子声渐渐停了,随即,便响起了一道洪亮的自鸣钟声。

赶着进宫当值的宫人们大多一愣,抬头望向城墙上的钟鼓司。

须臾,钟声戛然而止。从钟鼓司内传来一阵怒斥谩骂,过了片刻,隐隐还掺着利器击打肉身的闷响,以及小太监的抽噎声。

容意握紧了拳,这一刻,深切无比地感受到了当下所处的糟糕境遇。

这里,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是封建王朝的鼎盛期。

春宁扯着容意,慌慌张张走得远了些,直到听不见动静,这才捂着心口,小声道:“方才没吓着吧?按宫规,皇上在宫中时,钟鼓司报时只能打更,不可鸣钟。那小太监犯了大错,钟鼓司的人先重责一顿,是在救他呢。”

不然,今日众目睽睽出了岔子,这条小命都得交代。

听到春宁的解释,容意才缓缓放松下来。

万幸,不管放在哪个时代,打工人与打工人之间还是能共情的。

这几日的天儿比先前回暖不少,是以,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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