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才松口,忙将江叶请进内室。
榻上的小脸烧得通红,江叶探手试了试体温,温声道:“令郎可是先天不足?”
妇人抹泪道:“是,七个多月就落了地,这些年总是病痛不断。”
江叶从系统商城选了最适合儿童的退烧药,佯装从怀中取出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用温水送服即可。”
小石头虽在病中,却格外懂事,就着母亲手中的茶盏,乖乖吞下药片。
孩子惊奇地眨眨眼,这药竟一点都不苦。
“约莫一个时辰便会退烧。”江叶细心叮嘱,“切记莫再受凉。”
临走前,他对掌柜道:“若有不妥,随时来寻我。”
一个时辰后,掌柜满脸喜色地敲开旅行社的门。
“退了!真的退了!江东家真是神医!”掌柜感激的说着,“多谢江东家出手相救。”
江叶淡然一笑:“举手之劳。”
掌柜看着他冷清的铺面,忍不住劝道:“您有这等医术,何不行医济世?开这旅行社实在是...”
“世间病症于我而言,已无挑战。”江叶意味深长地答道。
掌柜听到江叶那番话,心头猛地一跳,突然想起宫中近来传出的消息。
那位凤体欠安,太医院已是束手无策。
他忍不住追问:“江东家当真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救治?”
江叶从容颔首:“但凡尚有一线生机。”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笑道:“若真如此,江东家前途不可限量啊。”
说罢拱手告辞,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望着掌柜远去的背影,江叶唇角微扬。
这条线,总算搭上了。
他原本计划在某个达官显贵面前展露医术,再借机被引荐入宫。
如今算来,洪武十五年八月马皇后就要薨逝,眼下已是七月底,时间所剩无几。
要想让明朝这些开国勋贵心甘情愿跟着去“旅游”,非得下一剂猛药不可。
而最好的突破口,莫过于救马皇后一命。
只要取得朱元璋的信任,往后行事便容易多了。
正巧他调查京中权贵产业时,发现隔壁绸缎庄的掌柜是齐王朱榑的门人,这铺子本就是齐王的产业。更巧的是,掌柜的幼子体弱多病,这完全是天赐良机。
刻意设计的相遇,终究不如这般“无意间”展露医术来得自然。
待掌柜将今日之事禀报齐王,自会有人来请。
到时候他再“勉为其难”入宫诊治,一切便水到渠成。
江叶轻抚着案上的茶盏,眸光深邃。
这场大明棋局,第一子已然落定。
掌柜匆匆回到齐王府,将今夜之事细细禀报。
此时齐王朱榑正在书房与幕僚议事,听闻后不禁挑眉:“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幕僚捋须沉吟:“王爷不妨先见见此人。若真如所说医术通神,能解宫中燃眉之急,对王爷而言确是难得的机缘。”
齐王眸光闪动。
他自然明白其中关窍。
倘若那人真能治好母后的病,不仅父皇会对他另眼相看,便是太子和几位皇兄也要承他这份情。
“传他明日过府一叙。”齐王略作思忖便做了决定,“让绸缎庄掌柜引路。”
一直候在外院的掌柜得了准信,喜形于色地告退。
他快步穿过月色下的庭院,心中暗忖:这位江东家若真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往后在这应天府,怕是真要平步青云了。
掌柜匆匆折返,正瞧见江叶躺在竹藤椅上,手捧清茶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江东家,大喜事!”掌柜笑吟吟地凑上前。
江叶故作茫然:“徐掌柜何出此言?”
“齐王殿下要见您!”徐掌柜压低声音,拉着江叶往旅行社里走。
再入这奇妙空间,徐掌柜仍不免心神荡漾。
小桥流水间锦鲤嬉戏,墙上光影流转着异域风光,这般仙境般的布置,若在太平时节早该门庭若市。
可惜如今宫中情形危急,谁敢在这节骨眼上寻欢作乐。
他转念一想,若这位真能治好那位贵人,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旅行社何愁没有生意。
收敛心神,徐掌柜正色道:“实不相瞒,宫中那位凤体欠安。齐王殿下听闻先生医术超群,特命在下引荐。若能治好,便是天大的机缘。”
见江叶沉吟,他又宽慰道:“陛下最是体恤百姓,绝不会随意降罪,先生尽可放心。”
江叶颔首:“有劳徐掌柜引路。”
二人当即动身前往齐王府。
齐王府的门房早已得了吩咐,见徐掌柜带着江叶前来,立即躬身引路。
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露出层层递进的院落,飞檐重重,望不到尽头。
徐掌柜在二门外便被拦下,管家面无表情地吩咐:“在此等候。”
这位在街面上颇有脸面的绸缎庄掌柜,此刻只能垂手立在廊下,连踏入内院的资格都没有。
管家引着江叶穿过三重月洞门,沿途但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玲珑剔透,抄手游廊上的彩绘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