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万胜!万胜!”
燕山军的士卒率先振臂高呼,声浪如同海啸。
紧接着,其他各路藩王的兵马,也被这股气势感染,跟着山呼海啸起来。
一时间,“讨伐朱栢,燕王万胜”
的呼喊声,惊天动地,直冲云霄,连金陵城高大的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朱棣立马于阵前,身后的“燕”字大旗迎风招展,宛如天神。
而在他身后,朱棡、朱樉等六位藩王,面色各异地坐在马上。
他们是这幅宏大画卷的一部分,却六尊格格不入的雕像,脸上写满了屈辱、不甘和深深的无力。
他们赢了名分,却输掉了自己。
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与朱棣平起平坐的藩王,而是他麾下的将领。
这场名为“勤王”的盛宴,他们终究还是成了陪客。
而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人。
奉天殿内,死的寂静。
文武百官一尊尊泥塑的雕像,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高踞于龙椅之上的魔神。
“报——”一声凄厉的长音划破了凝固的空气,由远及近,带着血与火的气息。
一名身披残破甲胄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他的脸上满是尘土和干涸的血迹,声音因极度的疲惫和恐惧而嘶哑。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沉重的头盔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启禀……启禀陛下……”
斥候大口喘着粗气,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金陵城外……城外……”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龙椅上,身着璀璨金甲的朱栢,缓缓抬起手。
他手中握着的,并非代表皇权的玉玺,而是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
剑身上,古朴的龙纹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在活过来,狰狞地扭动着。
斩龙剑。
他旁若无人,用一块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锋,动作轻柔,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丝帕划过剑刃,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斥候终于缓过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七路藩王!燕、秦、晋、楚、齐、代、岷七路藩王,已会师于金陵城外!大军……大军数十万,军威赫赫,声势浩大!”
“诸王共推……共推燕王朱棣为盟主,誓师靖难,讨伐……讨伐……”
斥候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敢抬头,更不敢说出最后那个名字。
奉天殿内,死寂被打破了。
那群刚才还如同待宰羔羊的文武百官,瞬间被注入了强心针。
他们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迅速泛起了血色。
一些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原本畏缩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名为“底气”的火苗。
窃窃私语声如同春日解冻的溪流,开始在大殿的各个角落里涌动。
“燕王来了!”
“七路藩"王啊!那可是大明朝的半壁江山!”“太好了!天不亡我大明!陛下有救了!”
这股突如其来的希望,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最后汇聚到了大殿中央,那两个最需要它的人身上。
“好!好啊!”
朱元璋原本枯槁的身躯猛地一震,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还风中残烛,此刻却回光返照,重新找回了昔日洪武大帝的威严。
他伸出一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直指龙椅上的朱栢。
“逆子!你听见了吗!”
朱元璋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咱的儿子们都来了!他们带着大军来保卫咱,来保卫大明的江山社稷!”
“咱命令你,立刻放下兵器,率领你的叛军滚出金陵!滚回你的湘地去!否则,休怪咱不念父子之情!”
老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久违的底气,城外那数十万大军,已经是他手中的利剑,随时可以斩下朱栢的头颅。
一直躲在朱元璋身后的朱允炆,此刻也探出了脑袋。
他的脸上,恐惧与狂喜交织,形成一种极为扭曲的表情。
前一刻,他还在朱栢的威压下瑟瑟发抖,觉得末日降临;这一刻,援军的到来让他瞬间忘却了所有的恐惧,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快意和对朱栢的刻骨仇恨。
他像一条找到了主人的恶犬,壮着胆子冲着朱栢狂吠。
“十二叔!你听见皇爷爷的话了没有!”
朱允炆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小人得志的猖狂。
“你现在若是乖乖束手就擒,跪地求饶,看在同是朱家血脉的份上,皇爷爷或许还能发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他向前一步,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已经看到了朱栢跪在他脚下痛哭流涕的场景。
“你若是还敢执迷不悟,等我四叔的大军攻破城池,你就是想死都难了!”
“到时候,朕……朕一定会上奏皇爷爷,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让你死于非命!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恶毒的诅咒从他那张曾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