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更是凝重如铁。
秦王朱樉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酒杯乱晃,满脸的横肉都在颤抖。
“他娘的!朱棣什么意思?他的燕山兵马吃香的喝辣的,老子的兵就只能啃干饼子?他当这联军是他家开的?”
晋王朱棡坐在他对面,脸色阴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二哥息怒。四弟毕竟手握北平精锐,又是第一个起兵响应的,多分一些粮草,也是……应有之义。”
话虽如此,他眼底的嫉恨却几乎要满溢出来。
凭什么?
论长幼,他朱樉是二,他朱棡是三。
这联军的主帅之位,怎么也轮不到排行第四的朱棣来指手画脚!
“应有之义?狗屁!”
朱樉破口大骂,“老子看他就是想吞了咱们的兵马,自己去跟老十二抢那张龙椅!他做梦!今天这粮草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就带兵去他的大营里‘借’!”
正在此时,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爷!不好了!咱们……咱们运粮的队伍,被代王的人给劫了!”
“什么?!”
朱樉霍然起身,双目赤红,一把揪住那亲兵的衣领,“朱桂那小子敢劫老子的粮?!”
“千真万确!他们说……说我们秦军私藏了联军的军饷,要……要搜查……”
亲兵话音未落,朱樉已经一脚将他踹开,怒吼震天:“反了!都他妈反了!朱桂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来人,点齐兵马,跟老子去把粮抢回来!谁敢拦,就地格杀!”
朱棡眼神一动,立刻起身道:“二哥,此事蹊跷,怕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我当一同前往,先问个清楚!”
他嘴上说着劝解,脚下却已经跟着朱樉冲出了大帐。
一场精心策划的混乱,就此拉开序幕。……
燕王大营。
朱棣站在高高的望楼之上,手持千里镜,冷漠地注视着远处那两个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营盘。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隔着数里地,依旧清晰可闻。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秦军的旗帜和代王的旗帜搅合在一起,分不清敌我。
很快,晋王、齐王、鲁王的兵马也先后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
猜忌和愤怒是最好的引火索。
只需要一点火星——比如一则“秦王私吞军饷”的谣言,再配上一场被刻意安排的“劫粮”冲突——就能引爆整个火药桶。
这些所谓的兄弟,在皇位这块肥肉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王爷,该我们了。”
身披黑袍的姚广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沙哑,如同夜枭。
朱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走下望楼。
望楼之下,三千燕山铁骑,早已披甲执锐,人马俱寂,只等他一声令下。
“传令下去,”
朱棣的声音冰冷而沉稳,响彻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诸王内讧,有负皇恩!我等身为大明藩王,当以社稷为重,即刻前去平息干戈!”
“凡持械顽抗者,不论是谁的兵马,一律视为叛逆!”
“杀无赦!”
“遵命!”
三千铁骑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朱棣翻身上马,抽出腰间佩刀,刀锋直指那片混乱的中心。
“出发!”
马蹄如雷,大地颤抖。
燕山铁骑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撕开了混乱的帷幕,精准地插入了战场的腹心。
“燕王令!放下武器,平息干戈!违令者斩!”
“燕王令!……”
传令兵的嘶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但早已杀红了眼的乱军哪里还听得进去。
朱樉一刀砍翻一个代王的士兵,满身是血,状若疯魔:“朱棣!你他妈少在这里假惺惺!老子的粮被劫了,你不帮我也就罢了,还敢带兵来压老子?”
朱棡也提着剑,护在朱樉身侧,警惕地看着朱棣:“四弟,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帮着外人,对付自家兄长?”
朱棣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兄弟情谊,只有一片彻骨的寒意。
“二哥,三哥,你们被小人蒙蔽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代王根本没有劫你们的粮,劫粮的是一群穿着代王军服的山匪。而散播谣言,说你私吞军饷的,也另有其人。”
朱棣说着,对身后一挥手。
两名燕山卫士拖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扔在地上。
“这个人,你们可认得?”
朱樉和朱棡定睛一看,脸色同时剧变。
那是晋王朱棡帐下的一名参军。
那参军看到朱棡,立刻哭喊起来:“王爷救我!是燕王!是燕王他屈打成招,逼我诬陷您啊!”
朱棡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还没来得及辩解,一旁的秦王朱樉已经反应过来,他那本就不多的理智被怒火彻底烧光。
“好啊!朱棡!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搞鬼!!”
朱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