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息。
“臣在。”
“毛骧的事,不要声张。”朱栢吩咐道,“让他在诏狱里好好待着。九月十五之前,朕不想让父皇知道,他的最后一个计划,也已经破产了。”
“臣明白。”贾诩躬身应道。
“还有。”朱栢转过身来,看着他,“‘影子卫’那边,你亲自去一趟。”
“把他们,全都给朕控制起来。”
“九月十五那天,朕要他们,为朕所用。”
贾诩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明白了。皇帝这是要把太上皇最后的底牌,也彻底抢过来,变成自己的刀!
狠!真是太狠了!
“臣遵旨。”贾诩不敢多想,躬身退了出去。
朱栢又一个人,站在窗前。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弯弯的残月。
距离九月十五,还有五天。
五天后,这轮残月,就会变成一轮圆月。
而他的大明江山,也会在那轮圆月之下,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血的大清洗。
西苑。
朱元璋还躺在床上。
他没有睡着。
他在等。
等毛骧的消息。
但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等来的,是那个老太监,战战兢兢地,又端来了一碗药。
“陛下……该喝药了……”老太监的声音里,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哭腔。
朱元璋皱了皱眉。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朱栢的那道“英雄宴”圣旨,就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江湖这潭原本就不平静的深水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说,之前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约战紫禁之巅的消息,还只是让一部分好事者觉得兴奋。
那么,当皇帝要亲自下场,搭台请客的消息传开后,整个江湖,上至八十岁的老掌门,下至十几岁的愣头青,全都疯了。
“听说了吗?皇帝老儿要请客吃饭!就在紫禁城!看那两个剑神打架!”
“我的乖乖!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皇帝请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粗人吃饭?这面子可太大了!”
“去!必须去!砸锅卖铁也得去!这事儿够咱吹一辈子牛了!以后跟人喝酒,咱都能说,想当年,咱也是跟皇帝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的人!”
“快快快!去‘四海通’钱庄,把老子存的棺材本都取出来!这次,全押西-门吹雪赢!他那一身白衣服,看着就比那个叶孤城厉害!”
“你懂个屁!叶城主的天外飞仙,那是神仙剑法!我赌叶城主!谁跟我赌!”
一时间,整个大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所有的酒楼、茶馆、赌场、妓院……只要是江湖人能喘气的地方,所有人谈论的,都只有这一件事。
决战紫禁之巅!
英雄宴!
无数的江湖豪客,背上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揣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像一群闻到了腥味的狼,从四面八方,朝着金陵城涌了过来。
有的是真想亲眼见识一下,这百年难遇的剑神对决。
有的是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万一被看上了,说不定就能脱了这身江湖皮,换上一身官服,光宗耀祖。
还有更多的,纯粹就是去看热闹,去瞎起哄的。
各大门派,也彻底坐不住了。
武当山,紫霄宫。
掌门冲虚道长,看着山门下,那些背着剑,兴高采烈,三五成群准备下山的弟子们,愁得胡子都快被自己揪秃了。
“师兄,这可怎么办啊?”旁边的清虚道人一脸的忧心忡-忡,“新皇帝这一手,摆明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把全天下的武林人士都叫到京城去,他到底想干什么?”
冲虚道长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知道?可他下的是阳谋,是明着来的。他给了全天下武林一个天大的面子,谁要是不去,那就是不给他这个新皇帝面子。到时候,随便给你扣一顶‘藐视皇恩,心怀不轨’的大帽子,就够咱们武当喝一壶的了。”
清虚道人急了:“那……那咱们就真去啊?这不是把脖子伸过去让人家砍吗?”
“去。”冲虚道长一挥手里的拂尘,脸上满是无奈,“不但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让宋远桥带队,挑几个最得意的弟子,备上一份厚礼。就说是,去给陛下贺喜,顺便观摩武林盛事。”
“唉……”
同样的一幕,也在少林、峨眉、昆仑、崆峒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里上演着。
这些当了几十年掌门的老狐狸,哪个不是人精?他们都从这场“英雄宴”里,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但他们不敢不去。
只能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一边心里骂娘,一边脸上堆着笑,派出自己的得意门生,浩浩荡荡地,赶赴金陵。
和这些名门正派的忧心忡忡比起来,那些所谓的魔教邪派,就直接多了。
黑木崖。
东方不败坐在他那张比女人闺房还精致的绣榻上,捏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听着下面人的汇报。
“启禀教主,新皇朱栢,发下圣旨,邀请天下英雄,于九月十五,共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