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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南王世子,抓住了他的,把柄?
更不可能。
他叶孤城,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来把柄?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寂寞。
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的剑,已经,太完美了。
完美到,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个对手。
当一个人,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达到了顶点之后,他就会,感到,空虚。
他需要,一个新的,目标。
一个新的,刺激。
而颠覆一个皇朝,扶立一位新君,这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刺激的,游戏。
他想看看,自己的剑,除了能杀人之外,还能不能,改变,这天下的,格局。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游戏,他连开局的资格,都没有。
“看来,你自己,也想不明白。”
朱栢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也罢。”
“朕,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朱栢转过身,对着皇城下的,某个方向,淡淡地说道:
“雨化田。”
“奴才在!”
一道,阴柔尖锐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无数道,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他们,是西厂的番子。
是镇魔司,“玄”字堂的,精锐!
为首的,正是,西厂提督,雨化田。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用黄布,盖着什么东西。
“把东西,呈上来。”朱栢命令道。
“遵旨。”
雨化田的身影,几个闪烁,便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奉天殿的屋顶上。
他单膝跪地,将托盘,高高举起。
朱栢伸出手,一把,揭开了黄布。
黄布之下,是,上百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些人头,一个个,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和不甘。
当叶孤城,看清那些人头的面容时,他的身体,如遭雷击!
“不……不可能!”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大管家!三叔!还有……阿香!”
那些人头,他都认识!
他们,都是,他白云城的,族人!是他,最亲近的,亲人!
他们,怎么会……
“三日之前。”
朱栢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派西厂,远赴南海。”
“将你白云城上下,三百七十一口,不分男女老幼,尽数,屠戮。”
“现在,你,叶孤-城,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朱栢看着叶孤城那张,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报仇?
当这两个字,从朱栢的口中,轻飘飘地说出来时。
叶孤城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三百七十一口!
白云城上下,三百七十一口!
就这么,没了?
被屠戮殆尽?
他甚至,能从那堆血淋淋的人头里,找到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总是笑呵呵地叫他“城主大人”的,厨房伙夫的脸。
他能找到,那个,只有七岁,前不久,还缠着他,要学剑的,小侄孙的脸。
他们,都死了。
死在了,眼前这个,年轻帝王的,一道命令之下。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参与了一场,还未开始的,谋反?
“为……什……么……”
叶孤城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的双眼,血红一片,死死地,盯着朱栢。
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为什么?”
朱栢笑了。
笑得,很冷。
“叶孤城,你是在,跟朕,讲道理吗?”
“你,一个乱臣贼子,一个意图,弑君谋逆的,叛徒。”
“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讲道理?”
“朕,是天子!朕说的话,就是道理!”
“朕说你该死,你就该死!朕说你全家都该死,你们就,一个都活不了!”
朱-栢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滚滚天雷,响彻在,紫禁城的上空。
“你以为,朕,是在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吗?”
“你以为,谋反,是请客吃饭吗?”
“失败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天真!”
朱栢上前一步,一脚,踢在了那个,装着人头的托盘上。
上百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落了一地。
其中一颗,正好,滚到了,叶孤城的脚边。
那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的头。
是他的,母亲。
“啊——!!!”
叶孤城,终于,崩溃了。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啸。
一股,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