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管。不多时,一个黑影再次出现,这次没再试探青砖,而是直接顺着排水管往上爬,动作比刚才熟练许多,显然是踩过点了。他停在窗台下方,抬头看了眼那封信,眼神明显一顿。然后伸手,小心翼翼把信抽走,塞进怀里。全程不到十息。落地后,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蹲在墙角,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炭笔,在墙缝里画了个符号——像是一把倒置的刀,底下加了个圈。阿箬看得真切:“这是啥暗号?”“不认识。”萧景珩摇头,“但肯定不是燕王系统的。他们的标记是三横一竖,这个……倒有点像江湖帮派的切口。”“要不要现在动手?”阿箬握紧袖中小刀,“他刚拿完赃物,人证物证都在。”“不行。”萧景珩按住她手腕,“现在抓,等于告诉他我们早有准备。他背后的人警觉了,下次换个更狠的招,比如半夜在院子里埋具尸体,说是被我灭口的。”阿箬打了个寒颤:“你能不能别老往阴间剧情带?”“现实比电视剧狗血多了。”萧景珩冷脸,“你以为那些冤案是怎么来的?都是好人没防着坏人能有多脏。”阿箬不吭声了。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就在三天前,东巷还有个卖菜的老头莫名其妙吊死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半片南陵世子府的令牌。要不是她连夜查访,发现那老头根本没见过世子,这事早就坐实成“谋逆灭口案”了。萧景珩见她脸色发白,语气缓了缓:“所以咱们不能慌,得让他觉得——自己赢了。”“怎么赢?”“装。”萧景珩咧嘴一笑,“明天我就开始演。白天斗鸡赌钱,晚上搂着美人唱小曲,让他以为我根本不知道有人进了书房。”“那你让我干嘛?”“你负责埋铃铛。”“啊?”“就在排水管附近挖个小坑,放个微型机关,人一爬就响,声音传到内室铜铃上。”萧景珩拍板,“我不求当场抓人,但得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来了几次、有没有同伙。”阿箬想了想:“万一他改道呢?”“那就再设一圈。”萧景珩摊手,“西墙三面都埋,形成闭环。咱们现在不是守家,是在布网。”“你这哪是世子府,简直是刑侦实训基地。”“那也比变成刑部大牢强。”两人正商量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不是砖动,也不是风吹。是金属扣环碰到石头的声音。萧景珩瞬间抬眼,目光锁定墙角那块松动的青砖——原本撒上去的薄灰,边缘出现了细微的刮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抠过。他慢慢抽出腰间折扇,扇柄一拧,弹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轻轻探向灰面。针尖带回一点纤维状残留物,颜色偏灰褐。阿箬凑近一看:“这不是粗布衣蹭的?”“而且是新蹭的。”萧景珩眯眼,“他刚才不止拿了信,还想撬砖。”“里面藏东西了?”“我不知道。”萧景珩把银针收好,“但我现在确定一件事——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啥?”“单人夜探,绝不会冒险撬砖。那是找接头点,或者取藏品。”他冷笑,“说明今晚至少有两拨人盯上了咱们这院子。”阿箬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这是……同行竞争?”“说不定还是恶性竞价。”萧景珩眼神渐冷,“一个想偷信,一个想挖货,谁拿到算谁的。”“那你打算先钓哪个?”“都不急。”萧景珩把伪造的密信重新抄了一份,放在原处,“让他们互相猜忌去。等他们自己打起来,咱们坐收渔翁之利。”阿箬看着他那副“天下尽在掌握”的表情,忍不住吐槽:“你真是够阴的。”“这叫专业素养。”话音未落,内室铜铃忽然“叮”地一声轻响。两人同时转头。是预设的警戒线被触动了。有人正在靠近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