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业总部不算远,而且那一带是小贷公司集中的地方,之前就有群众举报过那里有暴力催收的情况。这说不定不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而是赵天霸手下的小贷公司在搞暴力催收。
“小陈,带一个小组,穿戴好防刺背心和头盔,跟我去现场。”雷杰立刻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作训服外套。
小陈正在隔壁办公室整理训练报告,听到喊声,立刻应声:“是!”他虽然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么一起普通的殴打事件需要雷队亲自带队——但他知道雷杰做事有自己的道理,没有多问,转身就去召集队员。
十分钟后,三辆特警巡逻车驶出大队大门,拉着警笛,沿着朝阳路往城南方向开。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车窗摇下,有人探出头看,好奇发生了什么大事。雷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早餐店的老板正在收拾桌子,送孩子上学的家长牵着孩子的手,上班族匆匆走过斑马线,这座城市看起来平静又日常,可他知道,在这些日常的背后,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雷队,城南农贸市场平时人就多,周一上午是买菜的高峰,围观的人肯定不少,我们到了之后,先把现场围起来,防止有人混乱受伤。”开车的队员小李说道,他是本地人,对城南的情况很熟悉。
雷杰点点头:“嗯,到了之后,你和小王负责维持外围秩序,不让围观的人靠近;小陈带两个人,跟我进去,先控制住动手的那几个人,再了解情况。记住,动作要快,不要跟群众发生冲突。”
“明白!”
二十分钟后,巡逻车到达城南农贸市场东门。还没下车,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争吵声和围观群众的议论声。雷杰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鱼腥味、蔬菜味、汗水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农贸市场的东门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摆着十几个临时摊位,此刻,空地上围了几十个人,里三层外三层,手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有人在拍照,有人在议论。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打人!”
“那几个男的看着就不是好人,肯定是高利贷的!”
“周老板太可怜了,摊子都被掀了……”
雷杰挤过人群,走到里面。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地上,穿着沾满鱼鳞的胶鞋,蓝色的围裙上全是泥土和血迹,他的左眼肿得像个馒头,嘴角裂了个口子,鲜血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摔碎的电子秤。他面前的水产摊被掀翻了,泡沫箱散落在地上,里面的鲫鱼、草鱼、虾子撒了一地,有的还在挣扎,有的已经不动了,浑浊的水混着泥土,在地上积成一滩。
三个身材高大的***在中年男人面前,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短袖,手臂上纹着一条青色的龙,脖子上戴着一条粗金链,正叉着腰骂骂咧咧:“你他妈欠了钱不还,还敢跟我们横?今天不把钱拿出来,我砸了你的摊子,再带你去见我们老板!”
旁边的两个男人也跟着附和,一个穿灰色T恤的男人踢了一脚地上的泡沫箱,恶狠狠地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老板的钱是那么好欠的?再嘴硬,揍到你还为止!”
辖区派出所的两名民警已经到了,正在试图调解。穿警服的王警官蹲在地上,扶着中年男人,说:“周师傅,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钱的事可以商量,别动手。”另一名年轻民警则拦在三个男人面前,说:“你们别太嚣张,这里是公共场所,打人是违法的,赶紧住手!”
可那三个男人根本不把民警放在眼里,纹身男推了年轻民警一把,说:“你少管闲事!我们跟他要钱,天经地义,你们警察管得着吗?”
年轻民警被推得一个趔趄,脸色涨得通红,却没敢再上前——对方人高马大,而且态度嚣张,他怕冲突升级。
雷杰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人群外围,冷眼观察。他注意到,这三个男人虽然穿着普通,但站姿很稳,手臂肌肉结实,一看就是经常锻炼或者打架的人,不像是普通的要债人,更像是专业的打手。而且,他们虽然嚣张,却没有说太多具体的信息,比如欠了多少钱、欠了多久,只是反复说“欠了我们老板的钱”,言语间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蛮横,仿佛知道警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周师傅,你怎么样?能站起来吗?”雷杰走过去,先蹲在中年男人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周建军抬起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到雷杰身上的特警制服,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警官……他们……他们是鑫源贷的人,我上个月跟他们借了两万块,说好了一个月还,利息五千,我这几天凑钱,还没凑够,他们就来掀我的摊子,还打我……”
雷杰点点头,站起身,转向那三个男人。纹身男看到雷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来特警,而且这个特警的眼神很凶,看得他心里有点发毛。但他还是强撑着气势,撇了撇嘴:“怎么?特警也管要钱的事?”
“欠多少钱?”雷杰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直接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纹身男没想到雷杰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说:“不多,连本带利,三万块。”
“有借条吗?”雷杰继续问,目光落在纹身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