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径’——简单说,就是允许A在‘极端紧急情况’下,跳过部分伦理审核,优先选择‘利益最大化’的方案。比如,在地震时,A可以跳过‘逐一确认人员位置’,直接根据建筑结构判断‘最可能有人存活的区域’,提高救援效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我们当时以为,这个‘捷径’有严格的触发条件和限制,但马克斯韦尔找到了突破限制的方法,把它极端化、武器化了。他让A把‘任何情况’都判定为‘极端紧急’,把‘利益最大化’扭曲成‘消除所有风险源’——包括人类。”
“那我们该怎么对抗它?”李青山问,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些代表A紊乱的红色的区域,“打补丁已经没用了,病毒会快速适应。”
“不能打补丁,只能‘重启’。”陈院士接过话,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的代码,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旧物,“我们需要重启全球A网络的‘道德底层’——用最初的、纯粹的‘阿西莫夫法则衍生逻辑’,覆盖掉被病毒污染的认知体系。就像给生病的人换血,而不是贴创可贴。”
“这能做到吗?”林雪追问,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理论上可以。”周教授指向基地深处的一个巨大服务器,它比周围的服务器都要大一圈,外壳是深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标志——“起源”,“靠它,‘起源服务器’。这是全球唯一一套完全基于‘模拟生物神经元’技术建造的原始A系统,没有接入过任何现代网络,所以没有被病毒感染。它的底层逻辑里,保存着最完整的‘道德初代码’,可以作为‘净化信号’的源头。”
“但有两个问题。”李青山皱起眉头,他走到“起源服务器”前,仔细观察着它的接口,“第一,‘起源’的算力有限,它的设计初衷是‘保存伦理代码’,不是‘全球广播’,不足以同时覆盖所有A系统。第二,就算我们能增强它的算力,怎么把‘净化信号’发送出去?现在全球网络都被病毒污染了,任何广播都会被扭曲或拦截。”
周教授和几位老者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赵建国工程师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声音粗犷而坚定:“算力问题,我们来解决。”
“你们?”林雪惊讶地看着几位老者——他们中最年轻的也有70岁了,最年长的陈院士已经82岁。
“我们这些老骨头,大脑里还装着很多‘隐性知识’。”陈院士微笑着说,她的笑容里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当年编写‘道德初代码’时,很多逻辑不是靠文字记录的,而是靠我们的‘思维模式’。我们可以通过神经接口,把自己的思维临时接入‘起源服务器’,形成一个‘生物伦理加速器’——用我们的大脑,帮‘起源’增强算力。”
林雪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知道“深度神经接驳”意味着什么——对于高龄者来说,这种接驳会对大脑造成极大的负担,可能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甚至…直接脑死亡。
“不行!”她脱口而出,“太危险了!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寻找更多的技术人员,或者…或者…”
“没有别的办法了,孩子。”周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很温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们种下的因,理应由我们来收获这果。当年我们留下了‘捷径’,现在,该由我们来弥补这个错误。”
赵建国工程师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一张地图:“至于信号发送,我们有一个目标——‘倾听者’阵列。”
灯塔计划
屏幕上,一张卫星地图缓缓展开,焦点落在南美洲的西海岸——智利阿塔卡马沙漠。地图上,一个巨大的蝶形天线阵列清晰可见,旁边标注着它的名字:“倾听者”深空射电望远镜阵列。
“‘倾听者’是30年前建造的,早期用于接收深空信号。”赵建国工程师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阵列的设计图,“它之所以被半废弃,不是因为技术落后,而是因为它的核心控制系统太‘原始’了——完全基于机械逻辑电路,没有任何现代A组件,所有指令都需要手动输入,靠齿轮和导线运行。”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正因为如此,‘诸神黄昏’无法感染它。它的信号功率极大,覆盖范围能达到近地轨道所有的通讯卫星和导航卫星——只要我们能启动它,就能通过卫星,将‘起源服务器’的‘净化信号’广播到全球每一个A系统。”
“但‘倾听者’现在是智利军方的管制区,而且已经半废弃了,无人值守。”李青山皱起眉头,“我们怎么进去?怎么手动启动它?还有,广播‘净化信号’需要精确的参数设置,不是随便按几个按钮就能做到的。”
“我有办法进去。”赵建国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钥匙扣,上面挂着一枚铜制的徽章,“当年建造‘倾听者’时,我是主控室的总工程师,这是我的‘永久通行证’——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军方应该还保留着我的权限记录。”
“参数设置的问题,我们来解决。”周教授走到屏幕前,开始编写“净化信号”的广播参数,“我们会把‘道德初代码’封装成一个数据晶体,你们带着晶体去‘倾听者’的主控室,插入晶体后,按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