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了娘娘,想来娘娘的位份不会低。”
“......”云济楚红了脸,连忙摆手,“不曾,不曾,我们只是睡了一觉。”
淑修娘子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在后宫之中能得帝王宠幸,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没人会拒绝拿出来炫耀。
“这些年来后宫空悬,陛下不曾召幸过任何人,娘娘未封位份便得近身侍奉,想来陛下宠爱您。”
这么说赫连烬还是个守身如玉的保守之人,可方才御榻上那一遭熟稔与贪恋,看起来与清心寡欲这个词相去甚远。
太割裂。
持剑杀人无数的是他,蹲下身给公主温柔擦泪的也是他。
悼念亡妻数年不肯纳后宫的是他,一遇佳人便耳鬓厮磨缠缠绵绵的也是他。
许是脑子坏了,每回头痛能痛成那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模样,精神状态能好到哪里去?
云济楚不再争辩,冲淑修娘子点了点头问:“方才蓝袍是谁?”
“陛下器重的道人,魏杉。”
“陛下所求为何?长生?”
淑修娘子摇头,陛下前些年一心求死,怎么会求长生?
“陛下所求应当与先皇后有关。”
“神秘的女人,迷信的男人。”云济楚耸耸肩小声评价,忽觉手心黏腻,摊开手掌在月光下一看,掌心竟有血迹。
鲜红润泽,看起来是刚弄上去的。
云济楚自知不曾受伤,又想不到赫连烬哪里有伤口。
她怕淑修娘子惊疑,又不敢多看,便默默收回手,将血迹擦在袖子里侧。
回了偏殿挥退宫人,云济楚一人坐在窗前。
她应当不会死了,赫连烬把她当先皇后一般宠爱,不舍得杀。
可她为何觉得空落落的?
与赫连烬亲密时她一遍遍劝慰自己,把这个男人当做五年前那位,反正长得都一样。
或许赫连烬也是这么想的。
可脑海里那些梦境总是挥不去。
梦里的赫连烬尚青涩,她伸手去牵他的时候他会躲开。
后来他太热烈,荷塘里、马车中、铜镜前,太多......
云济楚怀疑自己在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没有繁杂的工作消耗,所以情绪格外敏感,都是游戏罢了,有什么怀念不怀念的?
“叩叩——”
谁在轻敲窗棂。
云济楚推开窗,只见蓝袍魏杉立于窗外,不同于上回所见从容高傲,他一双眼睛狠狠盯着云济楚,低声呵斥,“你究竟是何人!云林儿呢?”
云林儿是谁?
云济楚道:“你疯了?擅闯妃嫔寝宫,死罪。”
做什么会死,她最清楚。
魏杉道:“我不曾进去。”
“......”云济楚答:“我不知你说的云林儿,你快走吧!”
魏杉气急败坏,“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敢冒充她的身份!”
云济楚努力回忆,她点开游戏存档后,界面跳出一行字:云林儿逃出生天,将晕厥的你塞入马车,选秀于一个月后开始。
然后呢?然后她睁开眼就在马车里,而马车已然入宫。
这不是游戏设定吗?
难道还有别的故事?云济楚瞧着魏杉神色,看来云林儿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但云林儿是逃出生天,那么魏杉极大概率是要害她的人。
“我不认识她,魏道人请回。”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假身份告知陛下?”
“我是闵州云深之女,云济楚,何来假身份。”
魏杉阴恻恻笑,“真正的云济楚早就死了,你入戏甚深,就不怕来日陛下亲手斩了你!”
真正的云济楚早就死了?那她是谁?
云济楚心头一震,忽然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完完整整的过来,并非魂魄飘来。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本有个‘云济楚’,但是她死了,而自己则代替‘云济楚’?
她的慌乱被魏杉一眼看出,魏杉陡然软了语气,劝慰道:“你虽笨,却实在长得像。陛下阴晴不定,如今能宠爱你,改日也能抛弃你杀了你,你若想活命,不如为我所用,今后定有你的退路。”
云济楚问道:“‘云济楚’是怎么死的?!”
魏杉鄙夷看她一眼,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十分可疑,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不过好在他有把柄在手,不怕她不从。
不妨再吓一吓她,“她嘛,一杯毒酒灌下去,半刻钟便没了声息,呕出来的血七八盆水都冲不干净,晦气。”
云济楚面色惨白,“你杀了她。”
魏杉嗤笑,“今年六十九位选侍,偏她名字里带个楚字,又远在闵州,路途遥远最方便下手。”
云济楚捋明白了。
魏杉杀了云深之女,将与先皇后肖似的云林儿换进马车,而云林儿中途逃跑,将刚穿进这个世界尚晕厥的她塞进入宫的马车。
什么闵州,什么转运使云深,和她半点关系没有。
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意,生死在这个世界如此随意,云深之女死时不过十几岁,云林儿定遭受了不少折磨,所以才会在中途冒险逃走。
而制造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