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里穿,她现在最该做的,是快点走出这场雨。今昭叫来快递,将小心打包的盒子交到快递员手上。她保了价,虽然看起来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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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和本科的留学费用比较高,我是硕士的时候出去的,一般到博士就算个打工人了,基本不用自己花钱。”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意义吧,年少时羞于启齿、难堪至极的事,如今说来寻常,无波无澜,甚至还能开个玩笑。
“还要谢谢骆珩和曹博给我推荐临市一中。”外面风停了,和风细雨。今昭坐在灯下,单手支着头。司恬坐在她对面,诧异地问:“临市一中?骆珩和曹博他们还知道你转学?太过分了!你告诉他们不告诉我和孟言溪!”今昭忙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今昭解释了当年期末考前这俩货在她后排疯狂贩卖焦虑的事,都说如果掉出A班就转学,连夜转学,学校都想好了,临市一中。结果他俩没转成,现成的学校便宜了她。
司恬:“这还差不多。”
说完这句,空气突兀地陷入安静。两人一时都没接话,过了几秒,司恬才小心翼翼问:“你没有出国,为什么不告诉孟言溪呢?临市一中并不算远,开车三四个小时就到了,高铁更快,一个多小时。你如果说了,那几年,孟言溪也不用总往国外跑。”
“国外"两个字让今昭的睫毛飞快颤了下。她看着司恬,想问,却不知从哪里问出口。而司恬已经看懂了她的眼神,轻叹:“我们都以为你是出国了,孟言溪可能知道的比我们多一些,但他也以为你是出国了。高三和后来大学那几年,他只要一有假期就往国外跑,一开始是欧美,后来是日韩,然后是东南亚。"1山里种的桂花开得迟,今夜一场细润风雨,不知从哪里飘进桂花的甜香。清清浅浅,仿佛幻觉,今昭凝神去闻,屏着呼吸,心跳也仿佛漏了一拍。今昭轻声道:“他或许只是出去玩。”
“确实,也可能是出去赚钱。"司恬说,“你知道骆律师是怎么说孟言溪的吗?”
“什么?”
“骆律师说,孟言溪天生的财神命,这世上但凡跟钱沾边的,就没有他赢不了的局。”
今昭:……”
好了别说了,容易仇富。
司恬忽然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孟言溪可能喜欢你?"<1空气仿佛一瞬暂停,下一秒,今昭倏地抬眸。“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这样觉得不是很自然吗?“司恬反问,“比如今天,今天那么多人起哄你俩、起哄了那么多次,他一次都没有否认过。”今昭:“他也许只是懒。”
毕竞孟言溪好像从不在意名声。
司恬认同地点了下头,又说:“那就说他勤快的时候。你还记得他学生时代给你讲题有多上心吧?别人问他他只给答案,但他却会主动给你划重点。再说他那个出国,他那么懒的一个人,那几年频繁出国,诚然他可能是出去玩、可能是出去赚钱,但怎么就没可能是想和你重逢呢?”今昭半响没说话,沙发旁的暖色落地灯将她的瞳色照得像水一样温柔,又像水一样轻轻晃动着。
但人或许天生就是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譬如此刻。明明悸动不已,心中无比期待,可理智却总要跳出来给自己泼冷水。“你也说是学生时代,已经过去九年了。你知道九年有多长吗?我要是有孩子,九年义务教育都完成了。”
这看似有道理的类比将司恬绕进去,司恬懵懵看着她。一道寡淡讥诮的嗓音同时从门外传来:“今老师的孩子生下来不用牙牙学语,不用摸爬学步,直接上小学初中,这都不是天才了,这是哪吒。”今昭的心倏地一震,转头。
门口,孟言溪单手托着托盘,甜白瓷的盘子里摆放着刚刚出锅的桂花糕,雪白的糯米蒸的,上面撒着刚采的金桂,桂花和糯米的甜香夹杂在升腾的白雾中孟言溪漆黑的眼眸掩没在水雾之后,疏淡清冷:"抱歉,门没关。"<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