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bp;——&bp;小姑娘正乖乖靠在他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角,睁着大眼睛看张奶奶,像只听话的小兔子,小鞋上沾的泥土还蹭在林凡的裤腿上,留下两个小小的印子。
张奶奶看着笑笑那模样,想起自己早逝的孙女,心里软了软。
张奶奶用蒲扇拍了拍腿上的灰,目光落在笑笑那只抓着衣角的小手上,沉默了会儿:
“行吧。箱子你可得看好了,别磕着碰着,这箱子的锁还是我老头子当年给我装的,坏了可没地方修。冰棍还是一毛一根拿,你卖一毛五,多的三分里,你留一分,给我两分,对吧?”
“对!谢谢大娘!您真是好人!”
林凡心里一阵欢喜,有了箱子,冰棍不容易化,还能多卖几根,笑笑就能多吃口热的。
下午的太阳更毒了,柏油路晒得能烫脚,鞋底沾着的尘土一落地就化成灰,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刚晾好的年糕上。
林凡抱着笑笑,守着盖着棉被的冰棍箱,站在梧桐树荫下吆喝:
“冰棍!水果冰棍、奶油冰棍!凉甜解渴嘞!”
这次的吆喝声顺溜多了,还带了点熟稔的热乎气&bp;——&bp;他终于不再觉得丢人了。
他学会了观察&bp;——&bp;看见穿的确良衬衫的爷爷牵着孩子,就把奶油冰棍举得高些:
“大爷,奶油的香,孩子吃了解暑,还补营养!您看这奶油,都是正经牛奶做的,不是掺了水的!”
那爷爷是退休教师,一开始嫌贵,看到笑笑用小手给林凡擦汗,心一软就买了两根;看见妈妈带着小姑娘,就推荐水果味的:
“大姐,水果的酸甜,孩子肯定爱吃,比吃糖健康,还不蛀牙!”
笑笑也懂事,不吵不闹,看见爸爸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就掏出那块旧毛巾剪的小手帕&bp;——&bp;是林凡用自己的旧毛巾改的,边缘毛糙&bp;——&bp;踮着脚往他脸上擦。
小手帕擦过林凡的下巴,留下点甜香,她还小声说:
“爸爸,不热。笑笑给你扇风。”&bp;说着就用小手往林凡脸上扇,风不大,却让林凡心里凉丝丝的。
下午的生意比上午顺多了。
四根冰棍没一会儿就卖完,收了六毛钱。扣除给张奶奶的四毛八,净赚一毛,加上早上留的一毛,总共两毛。
这两毛能买四个甜烧饼,或者一根火腿肠,是实打实的利润,是他用汗水换的,攥在手里沉甸甸的。
四点的时候,林凡把箱子还给张奶奶,又递上四毛八。
张奶奶数了数钱,指尖沾着的毛线头蹭在硬币上,笑着说:
“小伙子挺实在,不贪多。昨天还有人想借我箱子,说赚了钱分我一半,结果我没见着钱。明天还来不?我多进点奶油的,昨天好多人问,说孩子爱吃。”
“来!大娘,明天我多拿点货&bp;——&bp;您进多少奶油的,我就帮您卖多少!”
林凡毫不犹豫&bp;——&bp;这是稳定的小收入,能让笑笑每天都有冰棍吃,不用再饿肚子。
抱着已经犯困的笑笑,林凡走在夕阳里。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连街边的电线杆都裹着层暖光,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的胳膊酸得发麻,后背的汗把衬衫都浸湿了,贴在身上难受,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太阳,满是充实感&bp;——&bp;就算没有彩票,他也能靠自己的双手,让笑笑过上好日子。
当然,那注彩票,还是今夜最大的盼头。
昨天他路过彩票站,花两毛钱买了注彩票,号码是笑笑生日加他的生日&bp;——3、8、0、5、1、8,他总觉得这号码带着运气。
路过烧饼摊时,笑笑的肚子突然&bp;“咕噜”&bp;响了一声,小小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里格外清楚。她把头埋在林凡颈窝里,小声说:
“爸爸,饿……”
冰棍终究是甜的,填不饱肚子,孩子的胃早就空了&bp;——&bp;早上只喝了半碗稀粥。
林凡摸了摸口袋里的两毛,指尖捏着硬币,咬了咬牙&bp;——&bp;就算自己饿着,也不能让笑笑饿。
他走向飘着芝麻香的烧饼摊,老板是安徽来的王师傅,在这摆摊三年了,每天凌晨三点起来和面,用的是老家的酵母,烧饼烤得外酥里软。
王师傅正用铁铲翻着烤得金黄的烧饼,香味飘得老远,勾得人咽口水,炉子里的火星子&bp;“噼啪”&bp;响。
“老板,烧饼怎么卖?”
“咸的五分,甜的三分。刚出炉的,热乎着呢!咸的里面加了我自家腌的咸菜,甜的是红糖,您尝尝?”
老板嗓门洪亮,铁铲&bp;“哐当”&bp;敲了下炉子,火星子溅起来,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
“要一个咸的。”
林凡数出五分钱,硬币在手里捏了半天&bp;——&bp;这五分能买一块橡皮,或者半张作业纸&bp;——&bp;才递过去。他接过烧饼&bp;——&bp;外皮金黄酥脆,撒满芝麻,还冒着热气,烫得他指尖发麻,赶紧用袖口裹了裹。
他把烧饼放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