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林凡攥着笑笑温热的小手,握了握王猛的手。
这位&bp;36&bp;岁的搭档常年和他并肩,此刻见他神色急切,又抱着孩子,立刻明白了分量,拍了拍他的肩:
“放心去,这边的事我盯着,有情况随时传呼你。”
林凡点点头,将随身的工作手册塞给王猛,带着几分惶恐&bp;——
毕竟要见的是只在资料里见过的军部高层苏振邦,又有几分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期待&bp;——
或许能找回分别两年多的妻子,他抱着懵懂的笑笑,坐上了苏瑾瑜安排的黑色奔驰迈巴赫。
车子平稳地驶向省城机场,1993&bp;年的机场候机楼还带着计划经济时代的朴素,但苏瑾瑜早已安排好专人对接。
走在无需排队的&bp;VP&bp;通道里,林凡看着身边穿着深色西装、步伐干练的助理全程引导,连机票都已提前打印好,这种&bp;“特权”&bp;体验是他两辈子都未曾有过的&bp;——
从前出远门,光是排队买票、托运行李就要耗上大半天,更别说这样全程无缝衔接的照料。
登上波音&bp;737&bp;客机时,笑笑被舷窗外巨大的机翼吸引,小手指着云朵叽叽喳喳:
“爸爸,云像棉花糖!”
她的好奇暂时冲淡了林凡的紧张。
苏瑾瑜坐在旁边,这位&bp;32&bp;岁的苏家集团年轻董事长话不多,却主动从包里拿出一包水果糖递给笑笑,
指尖带着商界人少见的温和,偶尔还会顺着笑笑的话,指给她看远处的山峦,态度比之前在京城时明显缓和了许多。
飞机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时,暮色刚漫过停机坪。
车辆直接驶离机场高速,往市郊一处环境幽静的区域开去&bp;——
这里是同济医院附属的高干病房区,门口站着几位身姿挺拔的安保人员,虽然穿着便装,但走路时的步态明显带着军人的利落。
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遮天蔽日,掩映着几栋中式风格的小楼,和苏家北京四合大院的韵味隐隐呼应,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疗养地。
林凡抱着笑笑,跟着苏瑾瑜走进其中一栋小楼的二层病房。
房间宽敞明亮,进口的医疗监测仪器摆在角落,屏幕上跳动着柔和的绿光,消毒水的味道很淡,取而代之的是窗边白兰花的清香&bp;——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苏振邦特意让助理从花市买来的,因为苏晚晴从小就喜欢这种花。
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是笑笑的姥爷苏振邦。
这位&bp;65&bp;岁的军部高层领导虽已过花甲,却依旧腰板挺直,身上的中山装熨烫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捏着一份没看完的军事简报,指关节因为常年握枪留下了厚厚的茧。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那是在军营里打磨多年的威严,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落在林凡和笑笑身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确认。
而在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子。
病号服的袖口空荡荡的,衬得她手臂格外瘦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脸颊上还残留着几分往日的轮廓。
她手腕上戴着心率监测手环,床头放着一叠写满医学术语的病历,最上面是同济医院副院长苏静婉&bp;——&bp;也就是笑笑的小姑奶奶&bp;——&bp;亲笔开的药方。
当她看到林凡怀里的笑笑时,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泪水瞬间涌满眼眶,那双和林凡记忆深处一般无二的眼睛里,
盛满了激动、愧疚和无限爱意,死死地、贪婪地盯住他们,仿佛怕一眨眼就会消失。
是苏晚晴!
真的是她!
比&bp;1991&bp;年&bp;8&bp;月分开时憔悴了太多,但那眉峰的弧度、嘴角的梨涡,一点都没变!
“晚晴……”
林凡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凡子……&bp;笑笑……”
苏晚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病号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手刚撑到床沿就晃了一下,
声音虚弱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带着两年多的思念。
一直被陌生环境弄得有些怯生生的笑笑,此刻却突然安静下来。
她今年刚满&bp;4&bp;岁,对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却像是感受到了血脉深处的呼唤。
她先抬头看了看林凡,得到父亲鼓励的眼神后,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朝着病床上的女子,软软地、带着奶音试探地叫了一声:
“妈……&bp;妈?”
这一声&bp;“妈妈”,像天籁般落在病房里,又像惊雷般击碎了所有的隔阂与沉默。
苏晚晴的哭声瞬间放大,她不顾护士之前&bp;“不能激动”&bp;的叮嘱,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抱住女儿。
苏振邦原本紧绷的肩膀颤了一下,他默默地合上手里的简报,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