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步流星冲向董昱昆一刀就结果了仓促迎上来的县尹家仆。
“拦住他!快拦住他!”
董昱昆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官帽都跑掉了,尖叫因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仇成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手中短刀奋力掷出。
噗嗤!
短刀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扎进了董昱昆的小腿。
“啊——”
董昱昆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仇成随手抄起那死去家仆的长枪,正要刺向一个从侧面扑来的守卒,谁料那守卒看到董昱昆倒地哀嚎的惨状,又看到越来越多的义军跃上城头,眼中最后一丝抵抗意志瞬间崩溃。
这人猛地后退两步,用尽全身力气,呐喊道:
“大老爷死啦!逃命啊!!!”
这一声呐喊,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逃啊!”
“快跑!”
“城破了!”
守军本就没什么战心,眼见义军已经杀上城墙,县尹还被砍中生死未卜,顿时呼啦作鸟兽散。
兵败如山倒!守卒丢下武器,推开挡路的同袍,哭爹喊娘,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沿着城墙甬道或冲向马道,只想逃离城头,躲进家里,等待混乱结束。
巢县之战,因为县尹董昱昆受伤,守卒溃逃而戏剧性结束。
当仇成率领登城勇士们抬起城门闩,打开沉重的城门时,早已等侯在外的抚军卫将士一拥而入。
“杀!”
“降者不杀!”
喊杀声、投降的哭喊声瞬间充斥了巢县的大街小巷。这一仗,再无悬念。
仇成约束好本部人马,肃立在敞开的东门外,等待着石元帅中军进城。
他胸膛剧烈起伏,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在“彭祖家”屡遭元军打击,困守含山的憋屈与彷徨,随着巢县城门洞开,随着这实实在在的先登破城之功到手,彻底烟消云散!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和力量感充斥仇成全身,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激情。
石山骑着高头大马,在亲卫的簇拥下,行至城门前,目光扫过肃立的仇成部,最后落在被两名士兵拖死狗般拖过来的董昱昆身上。
仇成立刻抱拳,声音洪亮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元帅!此贼便是狗官董昱昆!末将幸不辱命!”
“很好!”
石山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声音清淅地传到每一个士兵耳中。
“仇千户先登破城,此战首功,当属你部。待此战之后,比照甲等营整编,一应装备配齐!
在“彭祖家”拼死拼活半年,都没能得到的“嫡系”待遇,在红旗营却是一战就得到了,仇成激动得单膝跪地,表态道:
“谢元帅!末将愿为元帅效死!”
石山颔首,接受了仇成的效忠。
随即策马来到瘫软如泥的董昱昆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主宰巢县百姓生死的县尹,眼神冰冷如霜。
“董县尹,元廷暴虐无道,失尽民心。红旗营顺天应人,代天下万民讨伐暴元,解民倒悬。尔等不思悔改,反负隅顽抗,屠戮百姓,罪孽滔天!今日城破,尔可知罪?!”
董昱昆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到“罪孽滔天”、“知罪”等字眼,更是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早就知道城破之后自己必死无疑,可亲耳听到这个反贼头领说出这些话,死亡的恐惧还是瞬间攫住了他。董昱昆挣扎着抬起头,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
“饶饶命元帅饶命啊”
石山话锋一转,语气森然,道:
“你是想要个痛快,还是想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千刀万剐?!
董昱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凉到脚底,浑身汗毛倒竖!
“不,不要。元帅饶命,罪,罪官愿做牛做马,求元帅开恩啊!”
他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见了血。
石山看着此人丑态尽出,冷漠地道:
“饶命?你昨日射杀百姓时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你搜刮民脂民膏时可曾想过饶巢县百姓一命?本帅给你一个机会。三天时间!把你所知军政要务、周边官员底细,一一给写清楚!
还有,把你这些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欺压百姓的所有罪行,一件件、一桩桩,给本帅谶悔清楚!写得详尽,若得让本帅满意了”
石山顿了顿,看着董昱昆眼中升起一丝缈茫的希望,又将其掐灭。
“本帅便赏你一个痛快!”
董昱昆浑身一僵。写下这些?那岂不是把自己和家族钉在耻辱柱上?死后都不得安宁!他本能地想拒绝。但千刀万剐的恐怖想象,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顾虑。
“罪官写!罪官一定详详细细地写!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求元帅开恩”
董昱昆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多活三天,让他做什么都行,万一,万一自己写得好,得到石元帅赏识,能有转机呢?
“带下去!给他包扎伤口,找间干净的屋子,笔墨伺候。这三天,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