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队人马杀过来,麻烦就大了。
尤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拔除此寨——不能让到嘴的肥肉飞了。
寨门已经被贼军自己打破,用不着再打制什么攻城器械了,弓弩手前出,压制寨墙上的贼军,再派人一点点清除寨门处的杂物即可。
战斗很快打响,元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弓弩手更多,很快就压制住了红巾军射手。
寨门处堆积的杂物虽多,却挡不住元军人多势众,不多时就扒开了一个口子。
李喜喜见势不妙,只能命人迅速冲上,双方就这样围绕着缺口,长枪攒刺,刀斧劈砍,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两边都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涌上,鲜血迅速流了一地。
元军终究人多,体力又比连番鏖战的红巾军更好,渐渐占据上风。
“大刀敖,快上!”
李喜喜手中大盾格挡开飞来的流矢,眼见形势危急,只能派出自己麾下最勇猛的部下。
但他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不了太久,白不信已经受伤,另外几个千户作战意志都不如自己的老弟兄,也许再过半刻,他就得自己亲自上了。
“万户,东面有贼军杀来,人数接近三千!”
曾万户早知道贼军已经渡河了两部人马,之前就在尤豫要不要放弃李喜喜这部,去打另一部,不意这部贼军竟然主动找上来,心里顿时有些不妙。
元军本就装备、训练占优,人数也比两部贼军加起来还多,正面打崩这两支贼军只是时间问题。
没被堵住的贼军非但没有赶快撤退,反而主动杀上来,就很蹊跷了。
曾万户心头一凛,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想拖住我军?
联想到红旗营已经增援宿州的情报,其人心中警铃大作,几乎就想立即撤退,可扭头看到正在苦苦支撑的周坡寨内红巾贼,还是牙一咬心一横,心道“想吃掉我军?那就看谁先吃掉谁!”
曾万户下定决心,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一员骑将。
“哈斯尔,你去缠住那部贼军。待我解决了寨中贼子,再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得令!”
哈斯尔抱拳领命,脸上带着一丝骑兵对步兵的倨傲,手中长枪高举,向身后一挥,喊道:
“儿郎们,跟我来!让那些两条腿的泥腿子,尝尝咱铁骑的厉害!”
八百馀名元军骑兵迅速脱离主阵,卷起漫天烟尘,直扑正在运动中的薛显所部而去。
“又是他娘的鞑骑?!”
去年萧县东龙王庙一战,薛显被鞑骑术仑帖木儿偷营,麾下无数老兵惨死,自己也差点命丧当场。此刻见到鞑骑又想突击本部兵马,顿时来了火气。
“狗鞑子!爷爷最恨鞑骑!”
薛显的眼睛充血,勒住战马,冲麾下几个千户吼道:
“你们几个列好阵,别让鞑骑冲垮了阵脚!”
下达了步兵防御指令后,薛显猛地一夹马腹,手中长枪高举,咆哮道:
“骑营,跟老子上!让这些狗鞑子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骑战!杀——!”
“杀鞑子!!”
“驾!”
退回灵璧后,薛显费尽心血拼凑了一支近四百人的骑兵,与元军步兵作战中屡立战功,却一直没机会跟跟鞑骑交过手,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此刻被薛显感染,个个血脉喷张,嗷嗷叫着催动战马,迎着两倍于己的鞑骑,毫不畏惧地发起了反冲锋,马蹄践踏大地,卷起滚滚黄土,狠狠撞向正快速冲锋而来的鞑骑。
轰!
战马的嘶鸣、骑士的怒吼、骨骼碎裂的脆响、兵器入肉的闷响、坠马的惨嚎声在接触的一刹那交织!
两部骑兵高速对冲中,不断有人影如同破麻袋般从马背上飞起、跌落,又被后续狂奔而过的铁蹄无情地践踏。
事实证明,骑兵确实是技术含量极高的兵种。
薛显这支仓促组建的骑兵,无论是单兵骑术、战阵配合、战马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远逊于鞑骑,人数更是处于绝对劣势。
第一轮惨烈的对冲过后,薛显的骑营便损失惨重,折损近两成,阵型也被冲乱。
但薛显却不这么认为,方才那轮快速对冲中,他手中的长枪化作索命的毒龙,点、刺、扫、砸,枪尖翻飞间,至少有十馀鞑骑被他打落马下,再来几个回合,肯定能打崩对面士气。
此刻,薛显浑身浴血,甲胄上挂着碎肉,马背上也被鲜血浸得滑腻腻的,却浑然未觉,双眼死死盯住对面盔甲鲜明的鞑将——哈斯尔!
同样,哈斯尔也注意到了这个在己方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凶悍贼将,刚才那轮冲锋,自己这边几个好手都折在了他手里。
此贼必须除掉!
哈斯尔迅速聚拢了身边几个身手好的亲兵,交待一番,便再次聚拢本部人马,向着已经只剩下三百多骑兵的薛显所部冲去。
双方再次接阵,彼此的马速都慢了不少,薛显又开始了新一轮疯狂杀戮,枪下几乎无一合之敌。
哈斯尔在混乱中绕到薛显侧后,趁其刚刚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