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较大的前排小阵暂时脱离最激烈的锋线,得到稍作喘息调整的机会。
整个擎日卫如同一台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在保持整体压迫力的同时,巧妙地轮换着“刀刃”,将持久战的轫性发挥到了极致。
盐丁们绝望地发现,无论他们如何冲击,对面的敌人仿佛永远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阵线如同磐石,不仅无法撼动,还在一点点地挤压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元军左翼后方。
淮东“义兵”元帅田丰脸色铁青,手心全是冷汗,他曾两次与红旗营交手,都是险死逃生,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现在看到熟悉的红旗红袍,就感觉腿肚子抽筋。
此战,他一开始就把几千“精锐”盐丁压了上去,却连对面联军一个小阵都没能攻破,而那些侥幸冲进对方大阵中的盐丁,更是如同泥牛入海,连个象样的水花都没能溅起。
田丰的心在滴血,尽管他手下还有大半兵马,可再这样硬耗下去,好不容易攒起的老本迟早要被消耗完,他慌忙喊来自己的堂弟田吉,焦急道:
“你快去中军,就说咱们左翼已经缠住了贼军,请院使速发精兵,突破贼军大阵。”
元军中军。
听完田吉的回到,端坐于华丽战车上的答儿麻失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岂能不知田丰的小算盘?这厮分明是想保存实力,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但对田吉,他却没有发作,道:
“田元帅忠勇可嘉。你回去告诉他,务必稳住阵线!官军精兵,随后就到。”
田丰想让官军替他消耗贼军,那就给你一个虚假的希望,让这些滑头的淮东盐丁多死些人!
打发走了田吉,答儿麻失里侧过身,看向一旁坐在马背上神情冷峻的章佩监少监斡罗。
“斡罗。”
答儿麻失里用马鞭指向整个战场,饶有兴致地问道:
“田丰这厮虽然夸大其词,但贼军右翼确实被淮东盐丁缠住了。依你看,我军两翼齐攻,哪一边会率先取得突破,撕开贼军的防线?”
他其实更倾向于中军发动决定性一击,但若两翼的炮灰能先打开局面,让中军减少损失,自然更好。
“右翼!”
斡罗的目光正望向元军右翼(联军左翼)方向,回答很是干脆。
右翼面对的贼军,一眼就能看出来,确实不如左翼精锐,但因地形和阵型影响,此刻双方还未正式接阵,答儿麻失里不知道斡罗的回答为何如此笃定,疑惑道:
答儿麻失里见斡罗如此笃定,有些疑惑地道:
“右翼面对的贼军看似杂乱,但两军尚未接战,你为何如此肯定?”
斡罗不拘言笑,只是条理清淅地分析道:
“原因有四个:第一,贼军左翼服饰、旗号杂乱,兵甲不全,阵型推进间远不如其右翼严整紧凑,队列间隙过大,士卒步伐凌乱,战力定然低下。
第二,贼军最左翼那打着‘曾’字旗号的,不正是之前叛贼的曾伯城?贼酋将其置于最外围消耗,上下相疑,士卒岂能效死力?左翼贼军必难发挥全力。
第三,左翼贼军推进迟缓,绝非稳扎稳打,或惧战,或保存实力,或另有所图!
其四,反观我军右翼,虽然也是装备、训练一般的‘义兵’,但比起散漫的盐丁私贩,河工更习惯于听从号令,纪律性更强,也更有轫性,更耐苦战,更适宜这种堂堂正正的阵战!
今日,天时(我军主动进攻)、地利(相对开阔)、人和(我军右翼士气可用,贼军左翼心存疑虑),均在我军右翼!”
斡罗分析完,回头看向答儿麻失里,语气笃定地总结道:
“下官料定,一旦接战,贼军左翼必陷入苦战,阵脚定最先大乱!”
答儿麻失里站起身,扶着战车栏杆,又凝神仔细眺望了一番联军左翼的情况,越看越觉得斡罗的分析很有道理,抚摸着下巴,考虑调整主攻方向的可能性。问道:
“唔这么说来,我军应该将预备的精兵,优先部署在右翼?”
斡罗闻言,却微微皱眉,扭头看向已经陷入惨烈消耗战的左翼,虽然明显处于下风,阵线被联军步步压缩,但盐丁人数毕竟众多,短时间内似乎还不会彻底崩溃。他谨慎地回答道:
“贼军右翼虽精锐难啃,但我左翼人数占优,尚能支撑;而我右翼虽然看似胜算更大,但贼酋石山也不是庸才,会不会早有防备?下官不敢妄下结论,还需院使洞察全局,干纲独断。”
联军中军望台。
石山站在望台上,一直在观察整个战场态势,自然早注意到左翼曾伯城所部的异常。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中,他对曾伯城一直怀有戒心,将他们放在左翼外围,就是存心消耗和防备。
晚点接敌?正合他意!
只要他们不立刻临阵倒戈,能牵制住一部分元军,就算完成了任务。
他的目光更多地聚焦在右翼,这才是本战取胜的关键。
直到看见右翼常遇春将旗开始向前移动,石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给左翼加一把火了。
“传令!左翼——前出!接敌!”
联军左翼,曾伯城所部。
“万户!中军旗语变了!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