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大意。
万幸的是,元军自己也要频繁使用这条航道运输物资兵员,倒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将暗桩打得连中型战船都无法通行的地步。
航行途中,城墙上还有一些不死心的守军,零星地射下了一些箭矢,但在这潮湿的雨天里,弓弦无力,箭矢软绵,根本无法有效杀伤船上的兵士,更别提摧毁战船了。
庞大的船队最终顺着秦淮河,由北向南,然后缓缓转入了向东航行。拐弯处的水面最为宽阔,南岸离开城墙的距离已经足够远,至少能在雨天有效避开守军绝大多数远程武器的威胁。
其中一艘中型战船缓缓脱离编队,小心地靠近了南岸。
岸边,早有两千名红旗营精锐将士冒着冰冷的细雨,列队等侯在此。他们甲胄齐全,刀枪林立,虽然沉默无声,但一股肃杀之气已然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之中。
战船刚刚停稳,搭上跳板,一名身材魁悟的将领便率先跳下船来,正是水师第一镇镇抚使张德胜。他的双脚刚一沾地,便对着迎上前来的卞元亨大声抱怨起来,语气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娘的,好仗全都让冯国胜那厮打完了!俺们忙活一晚上,就光顾着捡他们剩下的破船了——这些火炮可都是宝贝,俺们都舍不得拆下来,你们千万要爱惜着用!”
卞元亨原本就因在和州水面独身夺敌船,而被廖永忠快要传成了神仙人物。此后又因渡江适应性训练表现突出,在水师中颇有人脉。
他与张德胜早已相熟,哪里听不出对方明着抱怨,实则在眩耀功劳,当即很配合地捧哏道:
“张兄尽管放心!元帅亲自盯着呢,咱们如何敢乱用这些火炮。对了,昨夜战况如何?快给弟兄们说道说道,也让大伙儿跟着高兴高兴!”
张德胜见状,更是得意,捋了捋胡须上的水珠。反正详细的战报早已飞马呈报给石元帅,很快就要向全军中高级将领通报,此刻说出来也不算泄密。
“嘿嘿。”
他咧嘴一笑,伸出粗壮的手指比划着名,道:
“阵斩八百五十三级!不过这里面基本都是冯国胜那厮趁夜突击砍下来的,若不是元狗投降快,后来又下起了雨,俺怀疑他能砍完。生俘了一千六百五十二人,俺们水师忙前忙后,也就捞着了不到两成的功劳。”
昨夜一战,水师的主要目标是元军的大中型战船,冯国胜所部是骑兵,要船也没用,便只能拿慌乱逃窜的元军出气。但平心而论,若不是其部突击成功,水师也很难俘获这么多战船。
“缴获的大小战船倒是有八十七艘,可这功劳唉,说起来还得再分冯国胜一大半!这厮真是走了狗屎运,头功又让他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