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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友德攻心取扬州(2 / 4)

色。他自知已经投降石山,无颜以“降官”身份面对昔日同僚,故而此番未着官服,只穿便装前来。

但即便如此,孤身走向戒备森严的城墙,他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冷汗浸湿,全靠一股信念强撑着,才能保持表面的步履平稳。他只盼能在守军放箭之前,找到相熟的将领,打开对话之门。

当他看到垛口后那张惊疑不定却又有些熟悉的面孔时,心中稍定,当即挺直了腰杆,运足中气,朝城头上朗声喊道:

“城上的,可是李千户?可还识得故人赵琏否?!”

其实,赵琏此刻穿什么衣服,具体要说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他这个人能出现在镇朔卫的军阵前,并走向扬州城墙,其行为本身,就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政治信号!

守将李忠达不敢深思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赵琏表现得过于熟络,以免惹祸上身。他连忙高声回应,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

“原来是赵大人!赵大人还请稍待,末将这就去请平章大老爷过来!”

傅友德明显将主攻方向放在了南城墙上,守城重任自然不可能交给一个千户。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秃思迷失之前就亲自率领一众文武大员在此督战。

开战之初,秃思迷失倒还有几分架势。待到镇朔卫的火炮开始轰鸣,城头瞬间陷入混乱,秃思迷失所在的位置更是受到了“重点关照”。

眼见实心铁球砸得砖石飞溅,木屑横飞,这位蒙古平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在亲兵簇拥下连滚带爬地退到了相对坚固的城门楼内,仍强作镇定,却再也不敢轻易露头。

城门楼是重要的城防设施,楼上设有多处箭窗以反击敌军,却不是什么完美的掩体,开战没多久,一扇箭窗就被炮弹摧毁,飞溅的木刺当场将两名靠窗的弓箭手扎得满脸鲜血,惨叫不止。

众人受此惊吓,连忙护着面无人色的秃思迷失再次退到了城墙根下,此举差点导致本已士气低落的守军当场崩溃。

待到秃思迷失惊魂稍定,想起要派人接替自己上城督战时,镇朔卫的炮击恰好暂停了。

李忠达派去请示的人刚下城墙,就撞见了正眉头紧锁行省左丞秦从德登城。

听闻赵琏不仅没有以身殉国,反而投靠了石山,此刻竟然还有脸来到城下劝降,秦从德顿时面沉如水,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墙垛边,本欲开口厉声斥责赵琏卖身投贼枉读圣贤之书。

但他的目光扫过城下镇朔卫那军容鼎盛、杀气腾腾的军阵,以及那一排黑洞洞令人心悸的炮口,已到嘴边的斥骂硬生生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复杂的长叹,秦从德痛心疾首地道:

“伯器(赵琏表字)!你此前奉命出使合肥,随后石山突然再启战端,使团音频全无,淮南上下皆以为你已慷慨殉节!秦某还曾力劝秃思平章上奏朝廷,恳请荫庇你的子嗣,以慰忠魂!

想你钧州赵氏,自令祖贞献公起,四世簪缨,世受皇恩,名重士林!你你何以竟哎!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此乃天地纲常啊!你何以糊涂至此啊?!”

秦从德这番话,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站住了脚跟,如同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得赵琏面皮发烫,羞愧难当,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沉默以对。

因为,秦从德之言不虚。赵琏的祖父赵宏伟历仕元世祖、成宗、武宗、仁宗四朝,官至浙东廉访副使,死后追封天水郡侯,谥号“贞献”,荫及子孙,赵家三代为官,确确实实是“世受皇恩”。

赵琏本人更是至治元年(公元1321年)进士及第,出仕三十馀载,历任中枢与地方要职,还曾以户部尚书之尊知贡举,主持过大元会试。

这份浩荡皇恩和士林清誉,正是压在赵琏心头最沉重的巨石,让他数次深夜梦醒后,反复拷问自己的决择究竟对不对。

阵前喊话凶险万分,容不得赵琏过多沉浸在个人情绪的旋涡中。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抬起头,目光迎向秦从德,恢复了镇定,声音虽然不高,却已经不带丝毫慌张。

“秦公!请恕赵琏直言!天命靡常,惟德是辅!蒙元入主中原近数十载,初时或有气象,然如今权奸当道,吏治腐败,苛政如虎,视我亿兆汉民如猪狗,早已尽失天下人心!

水旱频仍,饿殍遍野之际,犹自横征暴敛,大兴土木,以致烽烟四起,此举岂非自绝于天下?

石元帅仁厚爱民,所至之处正税免捐,锄强扶弱,更胸怀驱除胡虏、再造华夏之宏愿,此正合天道,顺应民心!非赵琏背弃君恩,实乃朝廷先负天下!

如今红旗营雄师已克镇江,扬州孤悬江北,外援尽绝,已成死地!秦公乃明智之人,岂不见江宁前车之鉴?负隅顽抗,徒令阖城军民玉石俱焚!

何不顺应天命人心,开城纳降,既可保全有用之身与家小性命,亦可使满城百姓免遭刀兵之祸,此乃功德无量之举啊!”

“什么?!镇江镇江路也已失陷?!”

秦从德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四肢顿时冰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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