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关你什么事呢?”程烟晚再次打断他,“何序,你连学校里有个灾厄老师都不管,却在想这些不相干的事?”
“为什么?”
她的口气很重,完全是在质问。
何序的脸色慢慢晦暗下去,整个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凝滞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何序竟然很想念顾欣然。
慢慢把头扭过来,他盯着她,眼睛里泛出不再掩饰的寒芒。
“为什么?”
“程烟晚,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首先,我们不能动林教授,因为这是彼岸社和黑帝沈悠达成的协议——”
“我们不动彼岸社的人,他们就不动我们,如果我们出手杀了林教授,那个【哪吒】就会来取我们的脑袋——”
“这就像核威慑一样,红线就在那里,谁动谁死,懂吗?”
“其次,我为什么会老是在意这种跟我完全不相关的事?”
“因为我特么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不计得失的脑残人!”
“如果我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煞笔,程烟晚,请你仔细想一下——”
何序的表情一下子凶狠起来:
“你现在还有命坐在这里,和我聊天吗?”
程烟晚一下子怔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何序是对的——他要是不爱管闲事,自己现在在哪里?
一股浓浓的惭愧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程烟晚,我就是很无聊,我就是不计得失,我就是没事找事,所以我才会救了你。”
“当初别人都把你当牛羊猪鸡,我没有——那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你现在是一个觉醒者了,你是一个【洛神】,你了不起,你现在回过头来,和我聊弱肉强食,聊社会达尔文主义了?”
“灾厄弱,所以灾厄要死,那我问你,有一天灾厄强了,是不是人类也都应该死呀?”
“是不是灾厄就应该像人类养牛羊猪鸡一样,把人类饲养起来,然后定期宰了,补充自己蛋白质啊?”
“到那时候,人类想反抗,我请问你,你是不是要劝他们一句——习惯就好了?”
盯着程烟晚,何序一字一句道:
“你刚才跟我说,这个世界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便是对的吗?”
车厢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开口,只剩下何序愤怒的喘息。
刚才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好久了,是我想当灾厄的吗?
老子就是要活着,老子错在哪了?
他死死盯着程烟晚,对方却根本不敢看他。
她惊慌的低下头,把手放在腿上,开始不停的捏起手指。
她只是觉得何序老想去这项目组很本末倒置,想劝劝他,但不知不觉就把话说重了,最后到了这步田地。
“对不起,哥,我错了。”
她嗫嚅着说。
“我刚才说了蠢话,现在想想简直无地自容,你,你能原谅我吗?”
“不要来这套。”何序冷哼一声。
“咱们不是兄妹,你我都清楚,何必假装?”
程烟晚一下子慌了。
她从来没见何序这么生气过。
此刻她心里无比的懊悔,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浑话啊?
眼里水雾弥漫,她哀求着挽住何序的胳膊。
“哥,你原谅我,你总是给人一次机会的。”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质疑你——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你生气了,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不能不理我。”
“哥,我要给你买一辈子面包的,你要是不理我,我怎么有脸活下去……”
“好了。”何序止住她,疲惫的摆了摆手。
“没有这么严重。”
“这事过去吧。”
程烟晚重重的松了一大口气。
捂住胸口,她有一种几乎要脱力的感觉。
刚才那一瞬间她简直想死,因为她明显感觉得,何序已经不想搭理她了。
那是一种她从来没感受过的,“你我不是一路人”的疏远。
心里无比忐忑,她讨好的抱起毛毛,往何序脸上贴去。
“哥,不生气了哦~”她一副撒娇哀求的样子,让毛毛用舌头轻舔何序的脸颊。
【踏马的,你这娘们自己惹出事来,让老娘平?】毛毛边舔边翻白眼。
何序这时也消气了,于是他轻轻拍&bp;了一下程烟晚的肩,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程烟晚又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曲奇,说是自己在一家很出名的店买的,特别好吃,让何序尝尝。
她捏着那曲奇,送到何序嘴边,何序只好咽下去。
“哥,好吃吗?好吃咱就不生气了哦~”程烟晚抓住他的胳膊不停的摇:
“像你这种漂亮的眼睛,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哪。”
“笑一个嘛哥,哥你最美了。”
何序只好傻笑一下,保证说我踏马真的不生气了,别哄了,求您了。
说着,他随手捏起一块巧克力曲奇,扔到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