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烦躁。
她甩了甩刀,将最后一点残留在刀缝里的血迹溅落在地上。
暗红色的血珠落在枯黄的草叶上,很快便失去了光泽。
随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像是要把胸膛里积压的郁气、不甘与过往的阴影,全都一同吐出去。
早见走到一具敌人的尸体旁,毫不避讳地坐了上去。
战场从不是讲究体面的地方。
她将手轻轻贴在耳侧,闭上眼睛,专注地聆听着风的声音。
风穿过树林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还有……
没有了。
没有敌人的心跳声,没有武器碰撞的金属声,更没有忍术发动时查克拉流动的嗡鸣。
附近的敌人已经被清剿完毕,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早见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一直提着的神经也得以稍稍舒缓。
她靠在背后的岩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之前没来得及细想的问题。
宇智波富岳给她的这把查克拉刀,确实很好用。
不同于普通的忍刀,这把刀能完美承接她的查克拉,用起来得心应手,仿佛天生就该属于她。
当时波风水门将自己委托给宇智波富岳,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对方也按照约定对她倾囊相授。
而早见所学习到的,其中便有宇智波一族祖传的刀法。
刀法凌厉而精准,带着宇智波一族独有的霸道,却又意外地适合她的风格。
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宇智波特征”越来越多了。
衣服上绣着的红白团扇,投掷手里剑的手法,甚至连体术的路数,都带着宇智波的影子。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她,迫切地想要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宇智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早见的心沉了下去。
这些恰好印证了她之前在火影楼后面听到的那些话,不是错觉,而是事实。
“……高层想要我死?”
早见轻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像是觉得荒谬,又像是早已有所预料。
木叶一直都在宣扬“火之意志”。
从忍者学校的课本,到村里的宣传栏,再到三代目火影的公开演讲,无不在强调“守护”、“团结”与“牺牲”。
她还记得,每次三代目在广场演讲时,台下的村民与忍者都会听得热血沸腾,满是对木叶的认同与热爱。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慷慨激昂的话语,那些描绘得无比美好的“火之意志”,越想越觉得像是一种精心编织的洗脑。
——尤其是在知道高层想要她的命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在战场上想这些,真是荒唐。”
早见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她很清楚,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因为现在还不够强大到可以选择与之抗衡,她也没有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而且战场之上,任何的动摇都有可能致命。
她惜命,所以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无意义的思绪里。
早见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了背脊,强硬地将心头涌现的迷茫与烦躁全部按压下去。
换上了往日的冷静与锐利。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握紧手中的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休整,等待宇智波的队伍联系自己。
走在路上,早见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别和水门班碰上就行。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除了宇智波带土以外的人说话。
即使她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好是切实存在过的,她与他们之间或许有误会。那些误会或许能解释、或许能解开,但不会是现在。
因为如今的早见,心底正压抑着一团怒火,只差最后一个契机就会再也控制不住。
那怒火来自高层的算计,来自过往的经历,也来自对自身处境的不甘。
这团火无处宣泄,只能暂时压在心底。
若是此刻遇到水门班的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情绪,说出或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早见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一道黄色的身影匆匆掠过这片区域。
那是特意让分身去寻找早见的踪迹,确保她的安危的波风水门。
“已经走了吗……”
金发碧眼的男人唇边露出一个苦笑,他自然看出了早见是在躲着自己。
“但是,第一次上战场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厉害呢……”
“不愧是早见啊。”
波风水门轻轻叹息一声,知道对方没有受伤就好。
随即“砰”的一声,分身顿时消失在原地,将这份记忆传回到了本体。
即使被误会也没有关系。
他会等到对方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再将一切都告诉早见。
波风水门始终都认为,她应当拥有知情权。哪怕这是高层默认保守的秘密。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