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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2 / 2)

一个手握兵权的开国家族在帝王心中是何其敏感的存在。

从前她尚未参透这层厉害,直到最近目睹太保一族对李家的步步紧逼,她才豁然明白,即便当初李老爷子为皇帝南征北战,挡刀挡剑,也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裴玄望着她,怎么也未曾料到,自己表白后得到的不是欣喜激动,而是满面愁容与这般冷静的回应。

她竟不打算与裴砚之退婚,甚至连婚期都不愿推迟。

他原想再问个分明,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只温声道:“不说这些了。今日既来了,妹妹可愿留我在府中用顿便饭?”

许汐元也不愿再谈,应道:“自然愿意,正巧大哥今日在府中,我这就遣人去请他来。”

话音甫落,却见侍女前来禀报:“小姐,订做的婚服送来了。”

婚服?裴玄倏然蹙眉,抬眼向门边望去,只见几个仆从抬着描金箱笼过来,在许汐元面前轻轻放下。

众人见了太子,连忙行礼。裁缝铺的掌柜亲自上前,恭声道:“许姑娘,按您的吩咐又重新修改过了,可要现在过目?”

许汐元摆摆手道:“不必了,直接送去我院中吧。”

侍女应声领着众人往院内去。

裴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竟这般重视这场婚事,连婚服不合心意还要拿回去修改。

他心中五味杂陈,低头看她,恰逢她也抬眸望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未言语。

许汐元默然垂下头,引着他往客房走。裴玄跟在她身后,瞧着她这般疏离模样,心里难受得不行。

——

裴砚之一早出了国公府,并未回晋王府,而是先去安排人手盯紧大理寺动向,又遣了一拨人暗中查探手镯的线索。待诸事布置妥当,便悄然出了京城,一路往卢龙镇方向而去。

卢龙镇的节度使名叫孙禹,曾是随今上南征北战、直取长安奠定帝业的功臣。

当年他追随圣驾时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虽尚是少年,却已显露出过人的勇毅与武艺。他生于塞北,生得高大魁伟,体魄雄健,一身力气更是罕有匹敌。

这少年郎有勇有谋,随圣上攻下皇城后,便被派往卢龙镇任节度使。当年随军征战期间,他曾投在裴砚之外祖父李恒门下。

李恒见他是个可造之才,不论文武皆倾心指点。后来孙禹能得节度使之位,也多亏李恒在御前举荐。

谁知后来孙禹对李恒的女儿裴砚之的生母暗生情愫,屡次登门求娶。然而李恒深知孙禹性子,此人虽英勇聪慧,却是个极强势的男儿,只怕女儿嫁过去要受委屈,思量再三,终究拒绝后将爱女许配给了晋王。

孙禹求而不得,心中积下怨愤。初到卢龙镇任节度使时尚算安分,可时日一长,竟渐渐生了异心。他召集旧部与塞北勇士,圈地为王,屡屡挑衅朝廷,暗藏反意。

五年前,裴砚之的舅父李锐奉朝廷之命,领兵前往卢龙镇平叛。不料兵败被俘,孙禹将李锐悬于城墙之上,当众鞭笞,以这般酷烈手段示威朝廷,最终将他活活折磨至死。此后朝廷又数次发兵征讨,却皆铩羽而归。

这些年来,孙禹在卢龙镇愈发猖狂,不仅拥兵自重,更将势力渗透至周边州府,甚至暗中唆使官员倒卖官粮,以供其养兵蓄势。

自三年前起,裴砚之便着手暗中查探。他派心腹潜入孙禹军中为暗桩,经年余暗访,终得一个惊人消息——舅父李锐并未遇害,而是被秘密囚禁。

此后他设法与舅父取得联系,暗中布置接应,更在孙禹身边层层安插眼线。历经两年筹谋,终将卢龙镇内外要道尽数勘透,设下天罗地网。

他与舅父隐忍蛰伏整整两载,终是等到眼下良机:朝廷近来严查官粮倒卖一事,孙禹正为此焦头烂额,正好可趁此将舅父先行救出,再图后计。

孙禹帐下原有个善谋的军师,多年来为其出谋划策,如今已被他暗中控制。只要能将舅父与此人接出卢龙镇,即便不能立时攻下此地,也足以重创孙禹根基。

加之朝廷对倒卖官粮一案追查正严,若肯乘胜发兵,收复卢龙镇就会轻易许多。

然而要从卢龙镇救人绝非易事,非得他亲自出马不可。即便身上带伤,也不敢有半分耽搁。

这两年来,王妃与裴俊霖一直欲除他们兄妹二人,暗中与太保一族勾结,处处打压表兄李赫。若李赫倒台,他便失了外祖家的依仗,王妃再下毒手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所以,若此次能够迎舅父安然还朝,攻破卢龙镇,他便可以凭此功勋,提升自己在朝中与晋王府的地位。日后娶了许汐元,也不会让她跟着受苦。他的妹妹也能继续平安无忧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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