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和露伊莎的身影刚消失在玫瑰丛后,石亭里的气氛便多了几分“谈正事”的凝重。
乔治放下茶杯,见西里斯没再提粮食贸易的话,便故意转向海西试探:
“班纳特小姐方才一直听着,倒是说说看,你觉得西里斯该不该掺和粮食贸易?
毕竟珍珠生意再精致,怕是也比不上粮食来得稳妥。”
话里藏着“淑女不懂商事”的轻慢,想借这话逼西里斯表态,顺便看看海西会不会露怯。
威廉觉得此时的亲亲表弟乔治,简直就是一只锲而不舍撩拨讨打的‘柯基犬’,隔一会儿就需要‘关照’。
“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去为之工作,为之战斗,为之牺牲的东西,因为它是唯一永恒的东西。”
海西选择了谨慎稳妥的答案。
一句话既用哲理避了嫌,没给人落下“淑女干政”的话柄,没办法,‘乔治’和‘达西’,都不是她可以信任,畅所欲言的人物。
她捻起一块点心,余光扫了一眼时刻‘孔雀开屏’的乔治。这家伙的锲而不舍,还是让海西有点心浮气躁,因此她又加了一句。
“现在确实是发展的好时机。战争的废墟中攫取利益和建设文明中攫取利益一样容易。”
话音未落,她就有些后悔,未曾停留片刻,再次开口:“达西先生一向沉稳有远见,不如说说你的看法?毕竟彭伯里庄园的田产打理得那样好,想来对土地和贸易的关系,比我们都清楚。”
相对于其他拥有爵位的贵族绅士,达西地位有些弱势,不如由她将话题引领到他的手中。
乔治刚要开口追问,就不得不憋屈的收声聆听。海西连续两句的冷酷真理,让他又一次暂时冷静了下来。
达西果然没有犹豫,身体微微前倾,沉稳开口:
“眼下英法战事未平,粮价虽涨,但流民闹事也多,粮食贸易风险不小。
倒是圈地运动的政策刚松动些,若能在约克郡或德比郡开拓些荒地,既能响应摄政王‘保护本土粮价’的主张,又能让田产稳增值,比冒然做粮食贸易稳妥。”
他的建议贴合“谨慎务实”的人设,还暗戳戳提了“摄政王”,既给西里斯和爱德华递了立场,又没得罪乔治。
乔治听完却轻嗤一声,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蛋挞,桀骜地开口:
“开拓荒地?这也太保守了!等荒地垦熟、粮食丰收,少说要三五年,哪有新兴工业来得快?
我听说伯明翰的蒸汽机厂今年利润翻了两倍,还有股票市场——上个月南海公司的股票涨了三成,只要有内幕消息和人脉,赚大钱不过是举手之劳。”
话里满是“急功近利”的傲气,还故意强调“人脉”,暗显马博罗公爵府的资源。
乔治志得意满地再次拿起蛋挞,两口吃掉,心里嘀咕:海西小丫头牙尖嘴利,准备的点心倒是颇为可口。
西里斯皱了眉,放下茶杯反驳:“股票市场哪有那么稳?前几年东印度公司的股票还暴跌过,多少贵族栽了跟头?
稳妥的生意,从来不是靠‘内幕’,是靠眼光和耐心。”
他做珍珠生意靠的是长期培育,自然看不上股票的“投机”。
爱德华也点头附和:“西里斯说得对,摄政王最不喜贵族投机倒把,要是因股票亏空惹了非议,反而得不偿失。倒是达西先生的建议,既合规又稳当。”
他一向谨守贵族本分,自然站“稳扎稳打”的阵营。
海西津津有味地品尝各色点心,心思却没有偏离几人对话一分一秒:
‘爱德华的数学也就是个‘小学’水平,但他和西里斯都足够清醒乔治怕是要栽跟头,投资条款要修改,威廉’
威廉的心思大部分放在海西身上,自然注意到海西对于乔治发言的不赞同。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便懂了彼此的心思:乔治这是被“暴利”冲昏了头,太急功近利,风险极大
威廉不再保持沉默,摩挲口袋上的表链,谨慎开口:
“土地投资确实是近三十年最稳的选择,彭伯里和德文郡的庄园,每年光租金就够支撑大半开销。
新兴工业可以掺合,但得慢慢来,选靠谱的厂商合作,不能冒进。至于股票……”
他顿了顿,看向乔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警示,“靠内幕消息赚的钱,迟早要还回去。”
乔治脸色僵了僵,却还嘴硬:“表哥是太小心了!我认识的几位勋爵,靠股票赚的钱够买三座庄园了。再说马博罗公爵府的人脉,还怕拿不到靠谱的消息?”
他说着挺了挺胸,显然没把威廉的警示放在心上。
海西看着乔治的模样,悄悄朝西里斯递了个眼神,眼底藏着“果然如此”的了然。
亭外的风掠过湖面,带着几分凉意,可石亭里的“商论”,却隐隐透着“立场分歧”的张力:
一边是稳扎稳打,一边是急功近利,这场讨论,怕不只是“投资方向”的分歧,更是后续“合约合作”的隐性试探。
不过,海西注意到威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