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心底里存了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
“是我的错。”
“打扰您清净了,您先好好休息,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
他戴上眼镜,转过身,就这么头也不回地,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全场皆惊!
这就……走了?
一句狠话没放,一个台阶不找。
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认怂了?
簇拥着他的人群,包括谢君怡在内,全都愣住了。
这和他们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龚董?”
“龚董!”
谢君怡反应过来,顾不上维持形象,快步追了上去。
那些记者和工作人员也如梦初醒,慌忙让开一条路,又乱糟糟地跟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谢君怡急切的追问。
“龚董,就这么算了?”
“那个谅解书……”
然后是龚天明冷漠而简短的回应。
“不必了。”
“回去吧。”
仅仅十几秒钟。
原本拥挤不堪,嘈杂无比的病房,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那满屋子令人作呕的香水与花果气味。
苏诚站在原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这个龚天明,不简单。
能屈能伸,果断得可怕。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在权衡利弊后,做出了最理性的选择。
这个人,比他那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弟弟,要危险一百倍。
……
“呼……”
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远去,陈浩和王大力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刚才那气氛,差点把他们憋死。
“诚哥,那家伙……就这么跑了?”
王大力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要干一架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苏诚冷哼一声,收敛了身上的煞气。
法律不会放过他弟弟。
而他心底隐隐有种感觉,这位叫龚天明的企业家,他和他背后的芯片公司……
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令人心底……滋生一种不安的第六感。
苏诚转过身,重新在病床边蹲下。
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春风般的柔和。
“赵师娘,没事了。”
赵红艳眼眶通红,依旧惊魂未定。
她看着苏诚,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刚才苏诚那番话,那副要杀人的模样,也把她吓得不轻。
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赵师娘,您别担心。”
苏诚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到一只受伤的鸟雀。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您一个人的事了。”
“我已经向学校领导报备过,您是赵老师的爱人,是英雄的家属,理应受到优待和保护。”
“以后,不会再有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骚扰您了。”
他顿了顿,看着赵师娘脸上的伤,那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像一根针刺痛了他的眼睛。
“您现在什么都别想,就安安心心地养伤。”
“等伤好了,学校那边会给您安排新的工作。”
“我已经和王校长申请过了,他非常赞同。”
“可能会是学校食堂的档口,也可能是图书馆或者后勤部门的其他岗位,总之,会是一个稳定的工作。”
“您……”
苏诚深吸一口气,看着赵红艳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替赵老师,还有孩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好吗?”
“如果他们还在,一定不希望看到您现在这样,被这些渣滓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
“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坚强的,快乐的,好好活下去的您。”
“对啊,师娘!”
陈浩也凑了上来,他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
他只能憨憨地笑着,“我们哥仨都在学校,赵老师的同事,还有我们的高年级的学长们都知道这事!”
“以后谁敢欺负您,简直就是和我们国防科技大学过不去!”
王大力更是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师娘您放心,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眼前这三个真诚的大男孩、他们身上那身代表着守护的军装……
赵红艳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苏诚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封闭已久的心门。
是啊。
老赵走了,孩子也走了。
但他们留给自己的,不仅仅是痛苦和回忆。
还有他们那些令人感慨的梦想。
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
她要替他们,好好活着。
她没能忍住。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但这一次,不是委屈和恐惧的泪。
是感动的,是温暖的,是重新看到希望的泪。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