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接上:“会不会是冰块太多了,拿出来一点。”
“没有,已经少放一些了。”卡尔把头靠到桶边:“天哪,我真没用。”
他已经记不清对寒冷的恐惧到底从何而来了,但他很确定刚上小学时他还不怕冷的,有一个关于冬天的回忆就是大家在覆盖着薄薄雪花的场上奔跑,呼出大片白团子一样的雾气,只有卡尔穿着短裤和袜子,而他也不觉得难受。
可能是哪次流感中发烧得厉害,之后就一直开始怕寒。妈妈埃里卡都没发现这件事,卡尔还是自己逐渐意识到的——冬天里,他必须得穿比以往更多的衣服才能抵御寒冷了。
“怕冷而已,再正常不过的事,干嘛忽然说自己。”拉姆把头也靠过来,温柔地和他说:“没事,现在是不是适应一点了?”
是的,卡尔对寒冷的恐惧很大程度上是心理作用,刚接触时最难以忍受,发抖一会儿也就开始适应了。
有人在旁边转移他的注意力,显然帮助就更大点。
不过他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拉姆的手不放,赶紧松开了,和他道歉:“对不起我没弄疼你吧?”
拉姆笑着问:“要是疼了怎么办?”
疼了,卡尔会非常愧疚,会把眉毛塌下来。拉姆又把手举起来给他前前后后地展示:
“一点都没红,你哪使什么劲了,放心吧。”
卡尔有些困惑,总感觉自己刚刚应该是无意识用力了,但拉姆的手掌看起来确实是好好的,事实胜于雄辩,他又松了口气,安心起来。
他在冷水里是真的不舒服,拉姆想,不然放平时,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拉姆换了一只手给卡尔看,好的那一只。
被弄疼的那只手放在身侧,又涨又疼,卡尔给他捏出指印的话,拉姆都不会奇怪的。
真正奇怪的是,手被捏疼了,他倒也不难受,反而有种淡淡的愉快在。
让他不愉快的,是卡尔耳后淡淡的红痕。
因为太寡淡了,所以看不出是亲出来的,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蹭伤了。
但拉姆就是觉得不对劲。
不过他是不会把内心的在意表现出来的,因为现在其实什么证据也没有,他还是更倾向于是他自己神经过敏,卡尔并不是那种胆大妄为的人。
弗林斯的事情都能吓到他,让他难受得半宿睡不着,肯定不全是在对半决赛结果的担心上,而是他被竞技场玩法的残酷性和不确定性难受到。
这样处处谨慎的卡尔,才不会随意把他自己置于险境。
问题肯定还是出在一些肆意妄为、傲慢自大、小头控制大头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