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朝。
外头雪白一片,屋内的人挤在一张大炕上,中间摆了个炕桌
所有人盯着炕桌上的木碗流口水。
“爹,能吃了不?”
“吃吧,今天三十咱们吃好点,之后一年可不能嘴馋了知道不?”
“唉!”
所有人面前都有个木碗,碗里大半碗看不到米粒的糙米汤。
坐在中央的汉子给他们分窝头,一人分得半个手掌大小。
桌子中央有碗底大小的蘸酱菜,还有个让他们馋了一晚上的鸡蛋。
放在最中间,最耀眼的位置。
孩子小心拿着筷子点了下鸡蛋壳,咬了口窝头。
又有个孩子点了下鸡蛋壳,咬了两口窝头。
“小三子,你嘴咋恁馋,爹看你都点五次鸡蛋了,蛋壳怕是都要点破了。”
汉子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嘴角都在抽搐,他是十天前穿到这里的。
历史不存在的大禹朝,贫穷落后小山村,村名靠山村。
原主是一个极其抠门,死了媳妇的鳏夫,名周虎,年纪二十有六,有三儿一女。
大的九岁,小的三岁。
媳妇去年病死了,他怀疑生孩子累死的,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穷,没吃没喝还得两年抱俩,能撑着生四个也算能干。
主要这地方的冬天,半年干活半年猫冬。
猫冬没事干,人闲着就想瞎琢磨,琢磨琢磨冬日一过肚子就鼓了。
这年头有了就得生,没别的选择。打胎药也得花钱,哪来的铜板?
以前吃喝玩乐,二十六还是大好光棍,现在……呵呵!
为了维持原身人设,他也是拼了,大年三十一家子舔个鸡蛋壳。
“爹,碎了煮了吃呗,听二狗子说鸡蛋可香可好吃,我只要吃一点点,这么一点点就好。”
男孩指着五分之一指甲盖。
“吃啥吃,你就听他瞎说,鸡蛋吃了肚子疼。”
男孩撇嘴,爹骗人。
“三弟别说了,今年三十饭菜够好了,有酱菜窝头还有鸡蛋。”
“可是鸡蛋不能吃。”
“吃吃吃,一个蛋能卖两文钱,天冷鸡本就不咋下蛋,你还想吃鸡蛋,咋不上天?”
“爹,明年能吃鸡蛋不?”小丫头嗦着筷子,呲溜呲溜吧唧响。
她刚才点了两下蛋壳,现在筷子上还能吃出蛋味。
“赶紧吃,吃完回炕上守岁,今晚没到子时不许睡觉。”
“知道啦爹!”
吃完饭,周虎看着木碗发愣,每次吃完饭他都觉得不用洗碗,比狗舔的还干净。
酱菜一人大概点了两筷子,碗底那么多依旧还剩那么多。
原主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夹酱沾酱,只能筷子点一下,嘴里有点盐味就行。
他看了眼酱菜,来的时候好象也这么多吧,估计能吃一整个冬天。
原主的抠门让他咂舌,想想之前当他接收完记忆之时,差点咬死自己。
堂堂六尺男儿,怎能抠门至此?
不过这个家也是真穷,三间低矮破旧土坯屋,屋顶全是茅草。
全家人除了窝炕上,在哪都冷的哆嗦,家里只有两床破芦苇絮被子,自打媳妇没了后,五口人就躺一个炕上了。
棉袄棉裤里也不是棉花,依旧是春天的芦絮,家里只有一身,谁要上茅房谁穿,也不管大不大,起码能挡点风,保点暖。
家里目前馀粮二十五斤,十斤糙米,十五斤黑面,要吃到明年秋收。
母鸡两只,公鸡没有。
银钱二十五文,卖鸡蛋赚下的。
其他的,只剩下外债,媳妇病重时候看病花费三两二钱,村里能借的全借遍了,一年辛苦下来还了一钱银子。
他目前背负欠款三两一钱。
嗯,他抠门有原因,家里确实穷到不行。偏偏外面如今大雪封山,村里路上的雪厚到没过膝盖。
他暂时除了在家猫着别无他法,零下几十度,没有棉袄棉裤,出去就得冻死。
等冬日过去后,再想办法赚银子吧。
至于原主抠门人设,有钱了还会抠门吗?
对于外面的世界,原主的记忆少之又少,可怜的汉子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媳妇活着她出去卖鸡蛋,死后他才去镇上几次,只是卖鸡蛋,其他地方印象模糊的很。
至于县城,一次没去过。
对了,他双亲还活着,家境好象还不差,只是那俩老的也是两朵奇葩,竟然有个做官梦,家里所有银子都给他不争气的念书人大哥了。
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念了十几年,愣是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一家子全住县城,回来时候鼻子向上,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家里因为他,穷到掉渣。
可爹娘执迷不悔,坚信他们儿子能当官,带他们发财。
现在所有投入都值得。
家里的二弟三弟也坚信不疑,累死累活供养他。
只有一个不信,坚决分家,就是他!
他很满意,原主有点眼力见,虽然他只是因为舍不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