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周虎摸了下装铜板的袖袋,上山一趟,得银一百四十五文。
如今,他切身体会到挣钱之不易。
来到这好几个月,存款仅有两百四十五文。
“大哥?”
艾玛,他看到什么了?
大哥怀里搂的是谁?
小样,日子滋润啊!
他知道自己爹娘兄弟连个窝头都要分半吃不?
爹娘看到一定倍爽!
周强身子僵硬。
“大哥啥时候娶了新大嫂?办酒咋不叫兄弟一声,你这也太见外了不是?”
“周老爷,他谁啊?”
老爷……老爷……
周虎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太久没掏堵住了?
“你叫他啥?”
“周老爷,你谁呀?”
所以他大哥进城后成老爷了?
他咋恁会装?
一穷二白装啥大款?
女子鄙夷的上下打量周虎,一看穿着就是最下贱的泥腿子,瘦的没个人样,怕是糙米粥都喝不上。
帕子捂住鼻子,“你离我们远点,一身酸臭别熏着我们。”
几个月没洗澡的周虎:……
大家谁不是一样臭,他不信这娘们冬日里还能洗澡!
“想不到大哥竟然如此嫌弃自己亲弟,罢了,既然你不想与我来往,抽空还请你回次村里,咱们断绝关系吧。
对了,爹娘供大哥念书不易,还请你切勿忘了他们,抽空多回去看看。”说罢,周虎深深看了眼道貌岸然的周强,“若是可以,大哥能否带点粮食回去,听说他们为了给大哥筹束修,日日连窝头都舍不得吃,衣裳也已经破到补丁都无法下手。”
路过听见的人诧异的停下脚步,百善孝为先,做人基本便是孝顺。
这个道貌岸然的念书人连人都不做?
“你别胡说!”周强大声驳斥,狗东西竟敢在人前诋毁他,不知道名声于念书人多重要?!
“大哥觉得我胡说啥了?是我们不是亲兄弟,还是爹娘有吃有喝?”
周强嘴角翕动,一时间语塞。
周虎看了眼他身边女子,“大哥既已娶了新大嫂,该带回家让爹娘见一面。儿不嫌母丑,大哥该懂。”
周强脸一阵青白红交加,新媳妇?媳妇好的不得了,他为何要重娶?
老四如今为何变得如此混不吝?
身边女子到底道行深,短暂惊诧之后就收拾好自己心情,“周老爷,刚才那人一定是胡言乱语,奴家知晓你定不是那种人。”
周强脸色稍缓,“我不认识他,应该认错人了。”
女子挽着男人手臂,眼里鄙夷浓重,认错人了?呵呵……
“是啊,一定是认错人了,我瞅着那人精神也不咋滴。周老爷心善,不跟个疯子计较。走吧,我们去买东西,老爷不是说带我出来逛街买东西?”
“成,走吧。”
周强强打起精神,临考在即,他精神压力巨大,来镇上时候爹给了他十两银子,嘱咐他这次无论怎样一定得考上,否则家里怕是难安稳。
考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这些年他一直不敢进考场,只因为知道自己成绩真不咋滴。
书院里比他念书好的人都屡考不上,他拿什么去拼?
听同窗说试卷出的很刁钻,很难,虽然只是童生,只是科举的开始,却也不是人人能过。
书院每年能过的人最多不过五人,有时两人。
他一个学渣,到底怎么拼?
今年进考场,也不过是夫子劝他该去看看到底考些什么内容,知道考试内容就知道以后自己学习的方向,比闭门造车好上不少。
他也觉得如此。
家里人本也觉得如此。
一切的改变都从周虎个狗东西开始!
他如今的嘴真贱,真想将他缝起来。
因为手里有了银子,今日他特意找以前相好的出来溜达溜达,释放一下压力,放松放松。
结果却遇见周虎,他跟他是不是反冲?
周虎高兴,看见周强不爽他就爽了,之前原身媳妇病重,周虎跪在他大哥面前,头都磕破了,对方可是连一文钱都没借给他。
谁啥老天要谁死就得死,强留不得。
不是一直喊穷吗?
都有钱玩女人了,这叫穷?
周家长子拿着全家血汗钱嫖娼,若是他们知道……
“掌柜的,粗盐咋卖?”
“一百五十文一斤。”
一斤十二两。
好家伙,全身家当只够买一斤多粗盐?!
“给我来二两。”
“老板,这条鱼咋卖?”
鱼,是最便宜的荤菜了。
“三文钱拿去。”
“两文吧。”
“肉骨头多少一根?”
他真是个实在人,买的全是实在货。
想到小姑娘整日用稻草扎头发,稻草易断,一天都要梳发好几次。
几个儿子和他也是如此。
家里真就穷的连个布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