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王建国就像被泡在蜜罐里,父母宠着、旁人捧着,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富裕的生活养出了他目空一切的性子,总觉得世间万物都该围着他转,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向来是众星捧月,从未尝过半点失意的滋味。
可顾如玉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的骄傲。
他自认家境优渥、相貌周正,是无数女孩心中的理想对象,可顾如玉偏偏对他不屑一顾,反倒倾心于刘波——那个在他眼里家境普通、浑身上下透着“穷酸气”的“烂仔”。
这份落差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让他从小到大依赖的家境优势变得一文不值。
嫉妒与不甘在心底疯狂滋生,渐渐扭曲了他的心智,让他生出了极端恶毒的念头: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既然不顺着我,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疯狂的念头一旦燃起,便如燎原之火般吞噬了理智。
彼时的王建国脑袋里一片充血,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眼里只有顾如玉的身影,根本想不到撞人之后会面临什么后果。
直到车轮碾过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直到顾如玉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刺痛了眼睛,他才猛然惊醒,慌忙驱车逃离了现场。
回到家,冰冷的防盗门关上的瞬间,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瘫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冷汗顺着额角、后背往下淌,浸湿了衬衫。
他双手抱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顾如玉倒下的画面,后怕与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顾如玉的伤到底有多重?会不会……会不会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建国就吓得浑身一颤。
更让他恐惧的是,如果这件事被查出来,父亲会怎么处置他?
父亲最近反复叮嘱,这是他事业发展最关键的时期,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要是杀人的事情爆出来,他不仅要进去坐牢,父亲的仕途也会受到牵连,整个王家都会万劫不复。
二楼的书房里,王国庆正对着一堆文件处理公务,可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跳个不停。
他接连抽了三根烟,烟雾缭绕中,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楼下儿子的房间。
那扇房门紧闭着,从他回来就没开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终究是放心不下,他掐灭烟头,起身下楼,走到王建国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建国,开门。”
王建国本就心神不宁,听到敲门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身开了门。
他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王国庆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说吧,到底怎么了?”
“别动不动就凶儿子,他刚回来,肯定是累着了。”王建国的母亲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推开房门,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心疼起来,“建国,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别怕,有妈妈在。”
“妈!”一看到母亲,王建国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快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母亲连忙上前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王建国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杀人了。”
“什么?!”王国庆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眼睛瞪得通红,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你怎么敢的!你好大的胆子!”
“老陈,你别急,先听儿子把话说完。”王建国的母亲一把按住激动的王国庆,转头温柔地看着儿子,“建国,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建国吸了吸鼻子,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他对顾如玉的不满,到看到顾如玉和刘波在一起时的嫉妒,再到一时冲动开车撞人的全过程,没有丝毫隐瞒。
“畜生!你这个畜生!”王国庆气得浑身发抖,听完之后,抬腿就朝着王建国踹了过去。王建国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打他干什么呀!”母亲连忙跑过去把儿子扶起来,心疼地揉着他被踹到的地方,对着王国庆嗔怪道。
“不该打吗?都是你宠坏的!慈母多败儿!”王国庆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王建国怒吼,
“你平时不爱学习、贪玩好动,这些我都可以忍!你不成才没关系,只要你能堂堂正正做人就行!可你现在呢?你竟然敢杀人!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说着,他一把抓起书桌上厚厚的牛津词典,朝着王建国的脸上砸去。“砰砰砰砰”几声闷响,词典砸在王建国的肩膀和胳膊上,疼得他直咧嘴,却不敢躲闪。
“好了好了!你打死他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母亲死死护着儿子,对着王国庆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