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见老爷子动了真怒,连忙起身走到张国庆身边。
“二伯也是心急,话赶话就显得急切了些。说到底,正因为咱们是一家人,心里亲近才少了些顾忌。要是外人,总是客客气气,那才叫生分。”
他既给了张建设、张丽等人一个台阶下,将他们的行为重新解释成一家人的亲近,又挠到了张国庆最看重家族亲情的痒处。
老爷子紧绷的脸色稍霁,哼了一声,显然还没完全消气。
他的目光在几个子女脸上扫过,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今天小舒也在这,你们几个姑伯都在场,我就把话挑明了!
你们就直接说,到底想让小舒做什么?
是直接开口要钱,还是非要他给你们安排个什么&039;好工作&039;?
来!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几个当姑伯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这话一出,张建设、张娟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张丽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堂屋里鸦雀无声,呼吸声清淅可闻。
所有人都被老爷子如此直白的质问给震住了。
张国庆见没人应声,蒲扇般的大手再次重重拍在桌面上。
“都哑巴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一个个抢着往小舒跟前凑,现在让你们说正经的,反倒没声了?
我把话撂这。今天你们要是不说,往后也甭想再开这个口!”
张建设额头冷汗直冒,嘴唇哆嗦着想辩解什么,却终究没敢出声。
张娟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张丽象是下定了决心,将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儿子往前推了推,声音带着几分颤斗。
“爸!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扯了扯儿子的衣袖。
“您也知道,小辉自小身子就弱干不了重活。他现在在机械厂做临时工,一天活干下来腰都直不起来,我看着心疼。”
她转头望向张舒,眼圈微微发红,“小舒,姑姑今天豁出这张脸,就想求你帮个忙。
看能不能……给小辉安排个稍微轻松点的岗位,车间文员、仓库登记都行。
我们不图工资多高,就跟厂里正常工人一样待遇就成。”
张国庆听她说完,怒气稍缓,点了点头,语气依然严肃但不再咄咄逼人。
“这还象句人话。有事说事,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他目光一转,如刀一般扫向张建设和张娟。
“你俩呢?别光看别人说,你们那点小心思,也说说吧!”
张建设被老爷子盯得浑身不自在,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终于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干涩。
“爸……我,我是想着……小玉对象的事。”
他这话一出,连旁边的张娟都忍不住侧目。
张国庆眉头一皱:“对象?这跟小舒有什么关系?”
张建设搓着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是这么回事,小玉谈了个对象,是市里规划局的,小伙子人不错,就是……编制一直没解决,还是个合同工。
我寻思着小舒现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着递句话?”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神躲闪,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
这已经不是安排工作问题,而是涉及体制内的人情运作。
没等张国庆发作,张娟也急忙开口,象是怕落后似的。
“爸,我家小成……他倒是没啥要安排的。就是他媳妇,现在怀着孕还在村里小学代课,每天通勤太辛苦了。
就想问问小舒,看能不能帮着调到镇上的小学,离家近点,我们也放心。”
她说完赶紧补充:“调动的事我们也跑过,就是卡在手续上了,要是小舒能打个招呼,肯定容易多了。”
两人的请求一说出来,堂屋里更安静了。
张丽的请求完全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
而这两件事,明显已经超出了寻常亲戚帮忙的界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舒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张国庆也暂时压下了火气,想听听大孙子的看法。
张舒稍作沉吟,目光缓缓扫过三位长辈,“二伯,姑姑,你们说的事我心里都有数了。”
“小辉表哥的情况,我有个更稳妥的安排。年后我要收购镇上的酒厂,里面管理岗位正缺人手。让表哥从基层工人做起肯定不合适,咱们自家人不能受这个委屈。”
张丽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这样,等收购手续办妥,二姑就让表哥直接来厂里报到。先跟着老师傅熟悉业务,只要表哥能上手,管理岗位肯定优先考虑自家人。”
“这这真是”
张丽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小舒,你这可是帮了姑姑天大的忙啊!”
她边说边扯了扯身旁儿子的袖子:“小辉,快谢谢你表弟!这下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肯定让小辉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