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遥远的噩梦:
“朕的母亲,曾是先帝宫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被遗忘在行宫,带着朕这个见不得光的皇子……我们像阴沟里的老鼠,活着便是最大的恩赐。”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记得那年冬天,冷得刺骨……我们欠了三个月房租,那狗一样的房东……他当着朕的面……活活打死了朕的母亲……就为了一点铜板……”
芳如感受到他身上迸发出的浓烈杀意,吓得浑身一僵。
周凌却仿佛陷入了那个血腥的夜晚,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然后,朕就用母亲倒下时碰落的剪子……捅死了他。”
他猛地收紧手臂,勒得芳如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某种支撑,又像是要拖她一同沉入那无边的黑暗:“那是朕第一次杀人……朕记得那血……是热的,粘稠的,腥得让人作呕……但也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倏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欲未退,却更盛满了偏执的阴鸷与掌控欲,死死锁住芳如瞬间苍白失色的脸:“这世间,唯有权力和绝对的控制,才能让人活下去,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才能……不再失去。”
芳如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他的弱点,却猝不及防地窥见了这滔天权势和浓情宠溺之下,隐藏着怎样一个在血腥和绝望中撕裂重生的灵魂。
那么小……就杀了人……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在他身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周凌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恐惧,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是懊恼,又似是更深的疯狂。
他猛地封住她的唇,吻得近乎窒息,将她的战栗与呜咽全都吞没,接下来的占有带上了更强的掠夺性,仿佛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抹去她方才听到的一切,重新在她身上打下只属于他的、无可磨灭的烙印。
这一夜,芳如觉得自己仿佛在深渊边缘走了一遭。
她不仅未能找到全身而退的弱点,反而更深切地体会到了禁锢着她的,是何等危险而强大的力量。